连着筋的一个人,一个除了她自己的阿爸、两个哥哥和两个小崽子外,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家人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有了,她的两个孩子从此没有了父亲,她的婆婆也白发人送黑发人,从此没有了一个儿子。
无论哪个方面来说,她都不可能不悲痛欲绝。
只是说句难听的话,她悲痛欲绝的这一份情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想来大约只有最开始那一天,那一个夜晚,望着灵堂上赵富的黑白相片,再看看身边的两个几乎还不懂人事的小团子,流了几滴眼泪,难受得一夜无眠。
接下去那几天,她几乎就没再哭过了。
她知道,必定有人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她死了丈夫,却一点眼泪都不流的,可见对赵家这个儿子是没啥真感情啊,而且真是个心狠无情的妇人。
还有人说,她这么年轻漂亮,又这么冷心冷情的,说不定等赵富头七一过,就带着两个孩子连夜改嫁了。
也许孩子都不带,毕竟是带着两个这么小的拖油瓶,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必然是会抛家弃子的。
可别说人说话难听恶意揣测啊,哎呀,毕竟这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她她,那个亲妈,长得漂亮啊,而且都徐娘半老了,不还是……哎呀,这种东西,很难不说没有一些遗传基因的吧?
再难听的话都有,陶向予不是没长耳朵。
更没有被什么伤心欲绝分了心神而听不到这些恶言恶语,她几乎都听到过。
是的,不是说她心硬得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嘛?那又怎么会有伤心欲绝的时候。
但她确实是不太在意了吧,一来是有太多太多大大小小的事情需要她去思考琢磨,需要她去处理了,每一件事都比这些流言重要得多,她实在没多余的精力和情感去分这个神。
二来,不得不承认,这些话虽然难听恶意,可多少也算说对了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