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道理,当然就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一定要真心诚心,然后还要有毅力。答应对方什么事情之前,先考虑清楚代价,考虑好自己能不能做到。要么就不答应,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一定不要欺骗欺瞒。”
“这个是男女双方都通用的。”
赵春花织完一截,熟练地打了结尾,再从旁边的簸箕上拿了剪刀,把织线的尾巴剪断。
她这两年,牙齿确实不太行了,要搁以前,都是直接用牙齿很利落地把织线咬断,根本不用费那个功夫去拿剪刀剪。
只能说,岁月好似无声无息,实际上半点不饶人。
赵富听了,就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真没想到,我爹娘,居然这么、这么……浪漫。”半天,赵富搜肠刮肚,最后想出了这么一个词儿来。
浪漫到底是什么,其实又有多少人知道。
尤其是这个年代,都是物质贫乏的人,没读过文人骚客的诗歌和古往今来各种风花雪月的故事,每天光是为了活着就要用尽全力的乡下人,既不懂浪漫更未曾体会浪漫是何物。
浪漫自然也有很多不同的理解和注脚,有人觉得浪漫是最没用的东西,是用金钱堆砌的,根本看不见摸不着,都是资本家的矫情。
有人觉得浪漫只在于一对心意相通的恋人爱侣日常的真心,不需要花钱也能做到。
或者,一日三餐,柴米油盐酱醋茶,吃饱喝足,儿孙饶膝,出入平安,没病没灾……对每一个普通人平凡人来说,就已经称得上是一种浪漫了。
赵富长这么大,未曾体会过,更是从来没有觉得这个词跟他会有什么关系。
他爹实在走得太早,好像他刚懂人事那年,他爹就已经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了。
虽然这些年跟他娘是几乎什么都能倾诉沟通的母子关系,可他娘却是很少提他爹的事的,既因生活总是艰辛奔忙,也因为这算是他娘的伤心事吧。
哪怕他娘是这样一个好像十级台风都吹不倒的“铁娘子”,也会怕触景伤情,有也不敢与别人说起的伤感往事。
而为什么今天可以这样自如轻松的提起了,只能说都是时光岁月的功劳了。
也因为听了这一段段往事,赵富才第一次从心底里浮现出了浪漫这个词语。
虽说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但可能是因为是他至亲爹娘的过往故事,竟使得他有一种十分亲切具体的感受。
“浪漫是什么东西?我们哪里晓得的嘛。”赵春花倒是笑着摆摆手,“你们听了这些事,是不是都想笑我们,两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劳动青年男女,还学人搞自由恋爱这样一套呢。”
“绝对没有,这可是冤枉啊娘!”赵富颇有些哭笑不得,“男女恋爱自由,是人人平等的权利,跟识字读书有什么关系?跟乡村城市又有什么关系嘛?”
赵春花闻言,视线从跟前的渔网上分了出来,惊讶地看了儿子一眼,奇道:“富子,你现在这么会说话了呢?谁说你嘴笨的,来听听看,怕是要吓一跳!这能说会道的,要不是我跟你当面说着,我都要不能信是你。”
赵富都愣了一下,对自己的小变化是没有察觉的,“哪有这么夸张啊娘……我,我有说什么吗?没有吧?不都是跟平常差不多。”
“那可差得多了。”赵春花还打量了一下他,又怀疑道,“今天在渔船上,没喝两杯吧?”
赵富不算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但平时也确实没多爱说话。
就算跟人说话,也明显不是那种能说会道侃侃而谈的。
赵春花知道,只有一种情况,赵富的话会说得比平时更多一些更密一些,那就是喝了酒之后。
不过赵富酒量就一般,也不是很爱喝酒,在家里的时候,就是有节假日会喝点。出去讨海在渔船上,都是一帮老少爷们,闲下来无聊的时候也多,一般就会凑一起喝点。
天天喝倒是没有的,他们出海一趟七八天,有时候十来天。
不喝的时候,加起来还能有个两三天吧。
赵富跟着大家伙喝点,每次最多也超不过二两。
今天赵富他们渔船刚回港,这都下午了,中午还是在渔船上吃的,喝了酒也不是不可能。
赵春花之前也没去想这回事,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
赵富被问得一愣,没反应过来,还在想怎么突然问起喝酒的事了。然后才想到他娘前面的话,说他今天变得会说话了。
“哦,中午,是喝了点,不过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