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希桥听到动静跑到窗口来看,看到这样一出好戏,忍不住拍掌叫好。
嘴角抹起一丝笑意,这老夫人来的正是时候,也不枉她昨晚一路翻墙,她知道老夫人睡眠浅,外面又睡着芍药,肯定不能走正门进去,老夫人受不得风吹,所以窗户也开的少,仅存的两个离床榻也远。
将头发用方巾包起来,身上也没有金银首饰,脱了鞋爬进去,从窗户爬了进去,直奔目的地,取画放画一气呵成。
又听老夫人吩咐“将这门打开”
钱管家上前把门上贴的黄符全扯了下来,又命人撬开封住门的木板。
“吱呀”
不等管家行动,江希桥从里面打开来,和周氏缓缓走向前去微微屈膝
“给老夫人请安”
“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又回到江希桥身上“这几日身子可还好,若有不舒服的地方让钱管家找个郎中给你瞧瞧”
“谢祖母挂心,希桥并无不适”江希桥起身回答
“那便好”
“江家大小姐住在这种地方,确实有失江家门面,收拾一下,明日搬去秋水苑”眼睛从江希桥身上挪开,又看了看后面的住处。
在场的人都被老夫人的话给惊到了,那秋水苑闲置许久,老夫人曾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有好奇者进去瞧过,发现后被打断腿逐了出去,从此再也没人敢靠近。
如今不是让她们搬回原来的院子却将秋水阁赏给她们。
难道…
难道…周氏闻言往后退了两步,表情逐渐僵硬,手指紧握,老夫人说的话谁敢反驳,只得强撑起笑容。
“老夫人考虑的周到,我马上带人去收拾秋水苑,好让大小姐明日直接住过去”那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谢祖母挂心”
老夫人乍一出现就要赏给她房子,别人不知,她心里清楚的很。
看着老夫人手心里的玉佩,心中了然,不愧是江家主母,到底是沉得住气。
两人回到茅草屋,周氏就开始收拾东西,江希桥拦住她“娘,不必这么着急忙活,那边什么都有”
“娘知道,可是娘舍不得,这些东西虽不值钱,却是我每个日日夜夜刺绣换来的”说罢偷偷抹了两滴眼泪。
见母亲这样,也不再言语,她懂,可是她也没办法,总不能到时候带着这些…
有时候该丢的东西就得丢!
江希云搀着姜氏回到房中,见母亲还没有回过神来,吓得大哭
“娘你怎么了,不要吓我,云儿害怕呜呜”
姜氏也回过神来抱住她痛哭流涕“云儿,你说那死丫头用了什么手段,好端端的老夫人为何突然让她搬进秋水阁去,虽然那里一直被封着,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
“那秋水苑比这个居水园大足足一倍,说起来这是个园不过是几间屋子加堵墙!我为这个家尽心尽力,凭什么她住的比我还好,这让我怎么在下人面前抬起头来,娘不甘心啊”
“可是祖母既已说出那会轻易收回,不如我们去找爹爹,我们去求爹爹,爹爹一定会答应我们的”她绝不会允许江希桥爬到她头上来!
可姜氏却拉住她,摇头道“没用的,老夫人决定了的事,你爹也没办法,况且,就你爹那个没用的东西哪里敢去和老夫人提要求”
“呜呜,娘,那我们就没办法了么,江希桥那个贱人一定会报复我的,我好害怕”
“乖,希云不怕,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有娘在没人欺负得了你”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意,抱紧怀里的人轻声安抚着。
夜晚来临,江府白天的热闹渐渐散去,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黑云时隐时现。
丫鬟们伺候完主子也在偏房歇下,剩下几个小厮巡夜。
浓墨般的夜幕吞噬了天空一抹诡异的钩月,孤零零地吊挂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散发出惨淡的光。
一个黑影从墙院窜过,来到茅草屋前在纸糊的床上戳了个洞。
从洞里面看见狭小的屋子里,桌子上点着微弱的蜡烛,一个女人背对着外面似乎在绣着什么。
床上还有一个女孩正在呼呼大睡。
黑影在黑暗中满意一笑。
先是一阵阵的微风从西边飘来,慢慢的风越来越大,火也越来越大…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
安静的夜晚一瞬间被打破,纷纷穿起衣物爬起来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