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死了,吾儿这世间……只能靠你了。”
白玉筑成的大殿内,一袭白衣的男子指尖轻轻拂过青铜棺盖。
他眸中有日月轮转,但此时却在渐渐崩塌。
“为父该走了,广寒已经被祂们侵蚀,偌大的姬家也只剩我一人独活,真的……有些讽刺啊!”
说罢,他大手一挥其身后竟映出万里山河,单脚一踏便出现在寰宇之上
放眼向去,只见曾经那一颗颗璀璨的星辰在此时已被无尽的血肉覆盖。
黑云般的肉块像一张无比庞大的幕布一般遮盖了整片星空,一只只血肉触手与布满粘液的巨嘴从中探出。
无穷的恶意……扑面而来!
“来战!!!”
白衣男子怒喝一声,万丈华光在其周身环绕。
他双臂横推之间亿万星辰尽数湮灭。
“父……亲。”
青铜棺内,男子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诡异的是那颗头颅之下竟不是人类的身躯,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团黑暗、混沌的巨大不定形团块
而在其周遭环绕着无数不定型的乐手吹奏着不可见的长笛。
单调的音色永无止休的回荡在青铜棺内,好像是在……安抚。
“嘎嘣——”
“第一百零七个”
在广袤的山岭中,黑暗笼罩着整片森林,只有微弱的光线从树叶的缝隙中透过,投射出一些模糊的影子。
姬藏锋单手捏碎一头灰狼的脖子,随手将其丢在地上。
“还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了!”
他拍了拍衣上的灰尘,一旁一具具尸体堆叠在一起,如小山一般高。
诡异的是它们的皮都粘在骨头上,看起来似乎是被某种生物吸干了血肉。
“只要筑基,只要筑基就能……”
还未等姬藏锋说完,他竟直挺挺倒在那尸山上,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这是他在这里度过的第五个日夜,每到黄昏他的大脑就像一台内部零件损坏的机器一般直接强制关机。
这也就罢了,最绝望的是一种难以忍耐的瘙痒每天都在折磨着他的身心只有吸食血肉才会缓解一点。
但渐渐的,动物的血肉效果已经越来越差了。
天色已晚,太阳缓缓落下,取而代之的一轮血月悬挂与天穹之上
于此同时,一缕缕黑雾从地底升腾而起。
缺了半个脑袋的苍鹰盘旋于夜幕当中,满是蛆虫的眼眶内吊着两颗眼球随风晃荡,似是在寻找着血食。
一群黑毛狐狸同人一般直立站起,在山林跳着诡异的舞蹈,额头上一块拳头大小的肉瘤随着身体动作上下甩动。
到了夜晚这里一切都截然不同,就像是万能的造物主向世人开了一个荒唐怪诞玩笑一般。
被血色月光笼罩的林间时不时传来一阵嘶吼。
而正在睡梦中的姬藏锋浑然不知那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时,好似为其披上了一层与世隔绝的薄纱。
时间缓缓流逝,血月与黑雾相继退去,一轮骄阳自东边升起。
当金灿灿的阳光照在脸上时,姬藏锋陡然转醒。
“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伸了个懒腰,浑身二百零六块骨头噼啪作响。
自打从那片血林复苏以来每日都是如此,他真的要疯了!
每到黄昏自动停止运转的大脑,还有那残缺不全的记忆。
就像一条条沉重的枷锁,每时每刻都想将他拉到深渊当中。
他唯一且永远记得的只有一件事,他是姬藏锋,监察人间看护天道的姬家长子。
“小姐,都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了那便开始吧”
“是。”
茂密的林间一群身着灰衣的仆从簇拥着一名女子
顺势望去,一条足足有数十丈的独角大蟒横卧在山丘之上。
随着她一声令下,只见其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刹那间迸发出耀眼光华。
大蟒被眩目的光芒所惊醒,它猛然睁开血红的双眸还没来得及反应。
一道道锁链就于虚空中探出如游龙般紧紧捆住它的身躯。
“吼——”
巨蟒嘶吼着,那水桶粗的身躯在地上不停翻滚卷起阵阵尘埃试图挣开束缚。
鳞片与锁链摩擦发出异常刺耳的响声在林间回荡。
“你这畜牲,真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