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陆棠边忍着腿上的疼痛，边与周如雪交手。

而周如雪也如她猜测的一样，下手够狠，招招致命，不留余地。

她的法器很多，就比如陆棠把她手中的长剑踢飞后，她丝毫不慌，迅速掏出一把扇子来应对陆棠接二连三的攻势。

周如雪手里的法器品阶最低的都是上品，陆棠手里的长剑只是个中品法器，完全没有可比性。

有时候，法器强大，可弥补自己修为的不足。

所以，陆棠凭借手里的中品长剑，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她。

可周如雪本身实力不高，发挥不出高阶法器的全部实力，这就成了她最致命的弱点。

僵持了约莫半时辰，周如雪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又一次击退她后，周如雪反握着剑柄撑着，半跪在地上，与站在不远处的陆棠对视。

陆棠不着痕迹地动了动右腿，现在已经不疼了。

唯一妨碍她的障碍没了，陆棠愈发游刃有余。

周如雪不甘心地咬着唇，悠悠看着她，忽然一个提步，近身到陆棠面前。

陆棠转动手腕，两剑相碰，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在这刹那，陆棠余光瞥见周如雪另一只手倏地一动，朝她腹部袭去。

陆棠眉心微皱，眼疾手快地攥紧她的手腕，用力收紧。

周如雪顿时感到痛苦，手指脱力松开，一把泛着幽幽冷光的匕首从她手中脱落，掉落在地面。

陆棠眼神很冷，“耍阴招啊，这么输不起？”

周如雪蓦地轻笑，一贯的无害纯良，“陆棠……别装了，我就知道是你。”

陆棠面无表情道：“挺聪明啊，要我夸你吗？”

“你总是在我认为你已经死掉的时候，又阴魂不散的出现……”周如雪眼里带着强烈不甘和痛恨，“只要有你在，我总是最不起眼的那个，以前是，现在也是……我真想你就这么死在我面前！”

听到这话，陆棠心里顿时变得复杂。

她以前一直觉得，她是周如雪的替身，是她的影子，不管怎么努力，也比不过周如雪……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如今已经摆脱了来自周如雪的阴影。

而恰恰相反的是，如当初迷茫的她一样，周如雪自以为活在别人阴影下的泥沼中，不能自拔。

可悲吗？还是可怜？

不，都不是。

她对周如雪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她能到今天这个地步，少不了她的一份“功劳”。

陆棠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可惜，你永远也办不到了。”

于是，陆棠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在她眼神发生变化的瞬间，劈手夺过她的剑，把她狠狠放倒在地面。

比赛结束，全场沸腾。

……

陆棠深深呼出一口气，拿着万生之石，往青兰峰而去。

这次药房门口的两位女弟子这次没有拦她，估计是赵兰特意吩咐过。

“峰主！”陆棠兴冲冲来到赵兰所在的药房，“万生之石我拿到了！”

可推开门后，陆棠笑意僵住了。

眼前和赵兰站在一起背对着她的人，陆棠真的不想在这时候碰见他。

孟怀苍转过身，望向她有些僵硬的脸。

陆棠心想：还好没有撤掉易容术。

陆棠状似恭敬地垂着头，恭敬道：“云霁仙尊。”

孟怀苍没有立刻出声，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半晌，才答非所问道：“你的伤还疼吗？”

陆棠没有抬头：“……不疼了。”

“既然云霁仙尊也在这，那弟子就不打扰了。”说罢陆棠就想转身离开。

“慢着。”

赵兰走过来，有些担忧地说：“听闻你受了伤，还是让我看看先。”

陆棠把万生之石拿给她，还是摇摇头，“不要紧的，我的伤已经没事了。你们有事先处理吧，弟子先行告退。”

“棠儿。”

陆棠脚步一顿，望向孟怀苍。

“你知道了？”

孟怀苍轻轻“嗯”了声，算是承认了。

陆棠沉默着没说话，孟怀苍也没有再开口。

药房里静默下来，只余下微风轻拂树叶发出的轻微响声。

“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留在这，好吗？”孟怀苍忍不住开口了，语气少了强势冷淡，多了几分征求意味，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心和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