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一页信笺仿佛有千斤重,落在空旷的地上格外醒目。
原来那不是一封书信,是一份海捕文书,边角凹凸不平,应该是在皇榜上被人撕下来的。
海捕文书上写着年甲贯址,因偷盗钱塘富户且杀人纵火被海捕,身高,年岁都对得上,上面的画像赫然就是楚云亭的样貌。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呢?
“来人!将那冒认士族的贼人带上来!”
下人很快把楚云亭押了过来,地上的血迹已经被冲洗干净。院中众仆婢早被唬得屏声息气,噤若寒蝉。
“跪下!”
楚云亭被踹倒在地上,前面放着文书。狼狈如此,他脊背依然挺直,小脸上并不见慌乱。
“沈家主,冒充士族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和阿姐无关。此行我确实是来钱塘省亲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份海捕文书。”
沈凝内心天人交战,看见楚云亭却镇定下来。
沈知舟脸色阴沉,这贼人小小年纪确实气度不凡,连他也差点被骗。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这份文书岂会有假?”
“我儿,不必再审了,直接报官!”
沈老夫人只要想到这贼人在府上住了这么多天就后怕,“将这贼人绑了押去官府,自然会有人审问他!”
“不必绑,我会去官府证明我的清白。”楚云亭踉跄着起身行礼,跟着下人往府门外走,走之前回过头看了沈凝一眼。
楚云亭走后,沈知舟看向沈凝,眼中透着浓浓的失望。
“来人,将这刁奴拉下去打二十大板,至于大小姐,关进祠堂,不跪满五个时辰不许起来!”
今天的这出闹剧终于是落了幕,有人欢喜有人忧。
夜幕低垂,沈凝已经在冰冷的祠堂跪了两个时辰。
“女郎,该用晚膳了!”问夏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强颜欢笑道:
“您一早就什么也没吃,刚才有婢子来送饭,奴婢挑了些女郎爱吃的。”
沈凝闭目摇头,“你和阿嬷吃吧!我实在是吃不下。”
“女郎,多少吃点吧!您的身子骨本来就还没完全好。”常妪劝道。
“都被禁足了还想着吃,我的好姐姐,你果真是没有心肝啊!”
沈凝睁眼,停在最前面的是一双针脚细密的绣花鞋,沈以柔主仆二人趾高气昂的站在她面前。
“嬷嬷,把吃食给我倒了!如此心肠歹毒的人不配享用。”
“二小姐,你别太过分!家主是让女郎罚跪,可是没有罚女郎不许吃东西!”问夏呛声道。
“看来还是刚才打的不够疼,嬷嬷,先打她几巴掌让她长长记性!一个奴婢,也配在这里说三道四?”
“得嘞!”姜嬷嬷老脸一横,面目狰狞,她早就看这个问夏不顺眼了。
就在这时,沈凝突然开口问道:
“姜嬷嬷,最近你应该好几个晚上没睡好了吧?”
“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祠堂森冷,阴暗的四周立着密密麻麻的牌位,沈凝的面容隐在烛火下,看不清真切。
“奴婢吃得好睡得香。大小姐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个儿吧!”
姜嬷嬷熬夜过度的老脸虽然极力隐藏,可是眼中的震惊还是显露无疑。
沈凝转头,一字一顿道:“是吗?嬷嬷难道不觉得自己头昏脑胀,心慌气短吗?”
“大,大小姐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姜嬷嬷骇然,沈凝说的分毫不差,除此以外她还做噩梦,有时还会梦见那些人向她索命!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了下来,周围静的可怕。
“吱呀”一声,祠堂门窗响动。
姜嬷嬷吓了一跳,“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沈以柔已经无心找沈凝麻烦,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觉得一瞬间,四周就寒凉起来。
祭台上的笺纸被吹得沙沙作响,四角的灯影摇曳不休,照得房中忽明忽暗。
角落赫然出现一个白衣长发的“人影”!
姜嬷嬷和沈以柔吓的魂不附体,只听噗噗几声,祠堂陷入黑暗。
“啊!!!”
“有鬼啊!!”
看着那二人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背后仿佛有鬼在追。
问夏哈哈大笑,“还好女郎早有准备!”
常妪重新点上灯,祠堂亮堂了起来,角落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