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芷月止了泪,却明显更加慌张,永安轻叹口气,耐心安抚,“我说这些,并不是要让表姐忧心,想来舅父舅母不说,也是不想徒增你的烦恼。你若相信舅父舅母,就该表明自己的心意,剩下的让他们去筹谋,自己断不可自以为是地为家人分忧,若是你做出了什么事情,那他们才被动呢。”
这话就是要让顾芷月坚定自己的心意,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委屈嫁给二皇子,这事就了了。
只要顾芷月不松口,想来舅父舅母一定会想法子化解这次的事情的。
“如何表明心意?”顾芷月疑惑。
“这还不容易,表姐若不喜欢二皇子,就要明确告诉舅父舅母,万不可口是心非。若是已经有了中意的好男儿,那这个时候就更不能害羞了,一五一十告知舅父舅母才好,说不定倒能解了眼前的麻烦。”
永安说着,却见顾芷月刚刚还苍白的小脸,竟一瞬间通红,永安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挥退了屋子里伺候的几个丫鬟,这才凑到顾芷月的耳边,
“表姐莫不是,真的有了心上人?”
“莫、莫要胡说。”顾芷月双手贴上自己的脸颊,小声回道,眼神都不敢与永安对视,脸上的红润都要蔓延到耳根了,这个样子,任谁看了都知道,是羞到了极点。
“表姐莫不是不信我?我保证,只要表姐不愿意,我绝对不会说出去一个字。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上一世,永安从来不知道,原来顾芷月在嫁给二皇子之前,是有自己心上人的,那这样说,她嫁给二皇子的时候,该多委屈啊。
如果能够知道顾芷月的心上人,倘若对方是有才有德的谦谦公子,那永安定是要想办法撮合二人的。
“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只是,”顾芷月咬咬唇,一双剪水秋瞳里,满是落寞,“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想到那清风霁月般的人物,顾芷月心中涌上无限惆怅,那样的人,又岂是自己可以肖想的。
看顾芷月这颜色,永安倒是有些疑惑了,顾芷月身姿纤细,面容柔美,家世才气更是不必多说,在京中贵女中,那是头一份的,怎还会有男子让她自惭形秽?
莫不是?
想到这里,永安眼睛一亮,却又装作发愁的样子,道,“表姐这边为婚事烦恼,你那心上人还不知怎样逍遥快活,这自古痴情受伤的,总是女子啊!”
“不,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只是不知道罢了……”顾芷月说着,又羞红了脸。
“他不是这样的人,那他是怎样的人?不是说表姐一厢情愿吗?难道他也有同样的心意?”
永安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顾芷月再也招架不住。
上个月,平阳郡主设宴,永安嫌天气太冷,便没有去,顾芷月却不好推拒,便去了,结果大家在园子里赏梅作诗的时候,那宁玲儿却凑到顾芷月身边,想要让顾芷月将一物代为转交给永安。
联想到永安落水后对宁珏的态度,顾芷月哪里会猜不到,那定是宁珏想要交于永安的,二皇子外出办差,永安又不出宫,若不想麻烦宫里的丽妃娘娘,那也就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顾芷月自然是拒绝。
然而宁玲儿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当场说出“你既然是永安表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这样的话来。
这简直就是坏永安的名声。
顾芷月知晓永安向来最是注重自己的形象礼仪,当时就要宁玲儿慎言。
明明是养在闺阁中的娇娇女,向来都是柔软的性子,偏那一句“慎言”,说得很有几分气势,纵然已经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却还是肃着一张脸,拿出了几分国公府的气势来,倒也让一众等着看笑话的人,噤了声。
却不想那宁玲儿一时恼怒,竟然为难起顾芷月,话里话外竟是说安国公府皆是武将出身,她们在这里吟诗赏花,顾芷月定然是不懂的。
顾芷月当时又羞又急,原本自小琴棋书画都不错,作诗自然也不在话下,虽不至于惊艳,但是总能过关,只是这一急,却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不是刚才为永安分辨时,将所有的气势和勇气都用完了。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的窃窃私语中,传来温润又坚定的声音:
“当真是井底之蛙,才能说出这样无知的言论。若没有武将战前杀敌、戍守边关,有哪里有你们现在的吟诗取乐?”
此话一出,包括宁玲儿在内的一众笑话顾芷月的贵女都低下了头,不敢言语,只蹲身行礼。
顾芷月与众人一起低头见礼,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