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爱卿如此着急进宫面圣,莫不是有战况需要禀报?”
十一月的王都刮起了凌冽的暴风雪。只是一夜之间,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御花园的池塘结了冰,淤积在大街小巷的积雪足有半米深浅,无论是行人还是拉货,全都寸步难行,凌冽的寒风更是刀割一般叫人无法睁眼。
“陛下,我为什么要进宫,你心里清楚。”萧然不再对裴钰客客气气的,面色冰冷,“你把她软禁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霏雪那丫头是即便你把她关进一座四面不透风的铁牢里,她也能打破墙壁出来的人。”
“没那么夸张。”裴钰淡然道,“人都是有把柄的,连她都一样。你猜猜,朕捏住了她的什么把柄?”
萧然沉默不语。如果是科举的事暴露的话.....那是欺君之罪啊。
“一个小宫女。”裴钰说道。
萧然笑道:“她居然没有直接带着那宫女破墙离去?”
“我拿那宫女的故乡百姓做要挟,她敢带她走,朕便派兵踏平她的故乡。”
“但我相信您身为明君,是不会如此昏庸无道的,对吧?”
“朕是否真的去做只是二话。只要让那小宫女深信朕干的出这种事便足够了。只有这样,那小宫女才能够牵制住霏雪,让她永远留在朕的身边,做朕的皇后。”
说到此处,裴钰咬牙切齿起来:“多么可笑,萧然。你,平定一方的大将军,而朕,是一国之君,万人之上!更别说业苍云和燕不归同样身份显赫。但是,我们所有人在她心中的分量,甚至比不过一个侍女!”
萧然冷冷的看着他。
“但你知道,朕唯一比你们有优势的地方在哪吗?”
“那便是因为,「朕」是「朕」,朕的话语便是金科玉律,朕掌握天下,万民俯首。她入了我的后宫,无论如何都已经是朕的女人,朕不需要在乎她喜欢与否,只要朕喜欢,她依旧会是大万的皇后!”
“所以.....皇兄的意思是,你想要占有霏雪?”
“怎么,爱卿难道心有不悦吗?”
萧然却只是一声嗤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陛下,你犯了一个跟微臣一模一样的错误。若非今天得到提点,只怕本王一辈子都不会明白。”
“你想说什么?”裴钰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
“她是个特别的女孩。特别的,我们无法想象她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你的错误,就是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她身上,这同样也是我所犯的错误——自以为是的给她帮助,自以为是的对她好,自以为是认为占有她是她的福气,全然不去考虑她的感受。”
裴钰眉头紧锁:“考虑对方的感受?为什么?我们位极人臣,又不是没给她们好处!她凭什么不该对我们投怀送抱?”
“这就是她特别的地方。若是对付一般女孩,或许也就如此了。但对于她,你越是强迫,她越是要反抗你,你不该命令她而是要和她进行商议。就算你强行将她立为皇后,她也会不遗余力的逃离这宫殿。你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心。”
裴钰笑了:“我为什么要得到她的心?只要得到她的身子,心什么的,日后慢慢养着便是。”
萧然又是一声冷哼:“皇上。你认为敢当着您的面拔刀把一个贵妃舌头割下来的女孩,会是那种打一棍子给一颗枣就能驯服的女人吗?”
他放下茶杯:“我言尽于此,皇兄。如果你待她不好,本王一定会知道。本王,会用另一种方式,和她重新相处。”
望着萧然离去的背影,裴钰把牙咬的咯咯作响。
从来都是这样.....朕无论得到什么,你们都要和我抢!孩童时的玩具也是,皇位也是,就连一个女人也是!为什么每次朕得到些什么,你们都要不遗余力的来和我争抢?!
你也好,镇远王也罢.....我们之间的平衡,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出现倾斜吗?
......
霏雪坐在台阶上思考了有好几天了。
任凭新来的侍女怎样的唠叨和劝说,她就是坐在台阶上一动也不动。
她恨不得立刻杀了裴钰,带着雪雁一走了之,亦或者直接带着雪雁一走了之。说实话,她不在乎什么天下大乱,什么不知所谓的天下苍生,更不在乎什么雪雁故乡之人。在某个或许已然不存在的未来,这种无辜之人她杀得已经够多了。
只是.....雪雁不会就这么跟她走的。自己也愿意尊重雪雁的意愿,或者说必须尊重雪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