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清欢的脸，九庄那眉不久就蹙了起来，又看向了护在清欢身旁的归林。幸好归林没入魔。

九庄：“归林，快过来，那不是你师尊，那是魔啊！”

归林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清欢护在身后。

九庄：“好，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将他们拿下。”

那一圈天兵又围了上来，清欢拉住了归林欲结印的手，将归林拉到自己身后，手中的魔力化箭在那些天兵身上射出一个又一个血窟窿，天兵应声倒地，尸体化作白烟，烟消云散。

九庄唤出了他的剑，还没有所动作便被清欢的魔力困住了。魔力将他带到了清欢面前，手中的剑被清欢夺去。

清欢看着手中的剑，又想到了死在这剑下的青鸾一族，手中的魔气横飞，侵蚀了剑身，剑化作了残灰，一点点地散落在地上。她闭关前夜夜做噩梦，梦里总会有这把剑，和被血洗的青溪山，那些画面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忘之不尽。她夜夜睡得不安宁。

“清欢，你如何对得起……”话未尽，魔力紧紧扼住了九庄的脖子，不留一丝情面。

“对得起什么？我告诉你，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当年你杀了那么多青鸾，今日就用你的仙力来喂养这一方游灵。”清欢手中出现了一把匕首，对着九庄的仙灵所在处，手起刀落，滴滴鲜血随着匕首流到了她手上，又从她手上滴落在地上。

清欢笑了，松开了手，她举起了右手，血流顺着趋势向下流动，很快便过了手腕。这感觉热热的，又黏黏，真不舒服。

归林握住了清欢的手，从怀中掏出一方白色手帕，仔仔细细地替清欢擦着手。

“师尊，以后这样的事我来做。”

清欢没有立即作出回答，而是抽出了手。她的仇她自己报，她的恨她自己解，她不想劳烦别人，更何况还是归林这样没见过血的孩子。

本来马上就要抽走时，归林执拗地攥紧了她的手指，拿着手帕细细地擦拭着她的指缝。显得格外的认真。“师尊别动，还没擦干净。”清欢也不抽了，任着他擦。现在倒显得她是那个徒弟，而归林才是师尊。

归林擦完，扔了手帕，不舍地放下了清欢的手。心中有兴奋也有失落，他压下了这种情绪，转身看向别处。早在一千多年前他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对，但一千多年前他还在师尊座下修行，不懂什么风花雪月男女之情，只觉得是自己太依赖师尊了，想随时随地看到师尊，跟在师尊身边。后来师尊被天帝的瞬移阵打入了八荒，他不知道师尊在哪一荒，便一荒一荒地找，他找了仙界的永安荒、无渡荒、生死道，妖界的春日荒、兰因絮果，魔界的合麓索、笙歌源、万枯天。三界四海六洲八荒，他用十年走遍了。这十年他接触了很多东西，明白了以前不明白的事。他才知道，原来，他，心里有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