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天地逍遥焉,上至天高九万里,下趋地之无穷极。”
落英缤纷的田家学舍里,一个姿态慵懒的少年在晨颂之时这样大声读道,突现一戒尺从前方直奔少年面门袭来,由于戒尺飞跃的距离是整个学舍,少年凭借敏捷的反应向侧旁躲了过去,讲台上原本还算儒雅的先生看那少年的眼神如怒目金刚。
“高择,你一天天都在干什么,将圣人所著经典东拼西凑,简直大逆不道。”
“先生急什么,我这是将昨日学到的《逍遥游》学以致用呢,凭的圣人作的文章就不能改了。”
学堂后名为高择的少年一脸无所谓,语气轻松的回道。
“不学无术,不学无术,就你肚子里那三瓜两墨,狗尾续貂,滚到外面思过去。”
听到高择的歪理,先生更加怒不可遏。
高择头顶三本圣人典籍,百无聊赖的数着学堂前那棵巨大桃树上的桃花。往里偷瞄两眼,发现先生正在认真讲学无暇他顾,想着昨日小弟给他说今日父亲他们要去山上打“豕舒胖子”,那可是上等食材,父亲那个大老粗哪会处理,于是一步越过栅栏,奔家而归。
学堂在桃源村东部,高择家在村西,一路飞奔,时值三月,正是桃花开得最艳的时节,村里的桃树又极多,于是便出现这样一幕,阡陌小路上,少年迎风疾走,微风吹散了他额前飘逸的发丝,两侧粉红色的花瓣簇拥着枝头,被少年带起的风弄的摇曳生姿。让人瞧见了,端的是一幅人间少年郎的美好景象。
直到村子最中心处的一个小亭子时,高择才停下脚步,因为亭中人叫住了他,语气带着一如既往的慵懒和挪偷道。
“小泽泽,这是又逃学回家了。”
亭子里的人是村里最俊朗的闲杂人等——二叔,二叔是整个村子的二叔,为什么说他是闲杂人等,因为他每天都好像没事可做,就坐在这被他自己冠名为“叩心洞”的小亭子外“风吹日晒”,悠闲至极,小时候还让高择好生羡慕了一阵。
又因为二叔实在长得俊俏,村里人谁见了都不讨厌,所以邻里村落有啥矛盾摩擦都是找他评理,故此,在村中也算颇有威望。二叔除了调节那些三瓜两枣的扯皮之事外,还肩着村中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情,比如:村子的人员进出。
高泽打小就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走遍天下,再听说了不知道谁散发的这个小道消息后,和二叔的关系就突飞猛进,现在也算是能称兄道弟的“情谊”了。
还记得刚开始和二叔套近乎的时候,二叔还一脸严肃的问他为什么要出去。
这还用问吗,打小就在这村子里,巴掌点儿大的地方,那里没有他高择的痕迹,高择十二岁时就说过。
“闭着眼都能带一个外来人给它走明白,连那些个小蚂蚁们那个时节搬运粮食的路线我都能背个七七八八了。”
闲极无聊时,他还看村子里的那些书,十几年下来,村里的杂书他都看的七七八八了,除了圣人之学他不爱看外,连阵法符箓这种偏门晦涩的书籍他都快翻烂了,当然高择还是更喜欢地志游记,神怪小说多一点。
而二叔除了对高择说的将村子里的书都看完了表示惊讶和不信外,倒也没再问什么。对高择说的想出去的话却一直当做耳旁风。
一开始高择还想着自己偷偷溜出去,可是无论朝哪个方向走,路的尽头都会碰到一层奇异的光膜,无论怎么做,高择都突破不了这层膜。
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这光膜是一层结界,听村里的老人说这结界乃上古人皇所设。高择当时是觉得老人家在吹牛,人皇是什么人物,给你一个小村庄设结界。
话说回来,当是时,大千世界,万族争锋,规则未定,秩序未明,人族孱弱,人皇带领人族从大荒中求存,靠的就是这一手结界之术,
...
“是啊,严老头的课根本听不进去,对了二叔,我到底啥时候能出去啊?”
高择趁机又问道。
“快了快了。”
“每次都是这一句。都快四年了。”
以往高择这样问之后,二叔都会笑着打哈哈把话题岔开。但这次二叔一脸神秘的样子道。
“这次是真快了,三日后是十五,上面的盘子圆了,小泽泽你就能出去了。”
说着二叔还神秘兮兮的抬手指了指天上。
“真的,二叔你可别再糊弄我了。”
“真的,二叔能骗你?话说,小泽泽出去之后想干什么。”
“走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