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吧,大街上人来人往。
嵇安个高腿长的,走起来也快,没两下就消失在人群里,顾言屿几乎是追着背影,小跑着跟了上去。
他在后边叫了几下人家的名字,人家根本不搭理的,还跟躲瘟神一样越走越快。
气得追上来了的顾言屿,大步跨前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怒道:“我叫你没听见啊?!”
冷不丁被拽住的嵇安,反应过激地猛的抽回了手,那股大劲头带得顾言屿一趔趄,直接一头栽到他胸膛上去了。
顾言屿的个头也不比嵇安差多少,嵇安被他撞得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要把人扶稳了。
等他往后踩稳住后,才发现这是一个怀抱的姿势。
而顾言屿比他的反应还快,已经顺势单手环住了他的腰,鼻尖偷偷地蹭着他洁白的衣衫嗅了嗅。
嗯,是很好闻,很清新的味道。
这会儿刚好掠过的一阵细微的夜风,明明是凉的,可撞到自己怀里的人却散发着微微的热量,沾到自己的肌肤上,似乎在慢慢地转移到自己身上。
心率和体温好像变得有点奇怪,而且还有种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嵇安忍住这种奇怪的感觉,一把把顾言屿推开了,
他脸色难看地蹙着眉,将鸭舌帽摘了下来,伸手将额前的头发撩到后边,喘出不舒服的气息。
心率变得有些不正常,是刚刚走太快了吗?
还是……
嵇安迟疑地看向顾言屿,眼神越发地不耐烦。
还是…因为看到这人就烦……
顾言屿明显察觉到嵇安对自己的恶意,他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地说:“你这是在怪我吗?是你拽我我才会栽倒好吧!”
嵇安狠狠地扫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开了,顾言屿耐心也有限的,他看着嵇安的背影,眼神也冷了下来。
接二连三地被甩下,难道还要贴上去继续不要脸吗?!
这事他顾言屿可做不来!
他停在原地,有些烦闷地碾着脚后跟,习惯性地摸出烟盒抽了一根。
顾言屿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又忍不住用余光扫了走远的嵇安一眼。
意外地发现嵇安也没走多远。
在人流中他微微躬着腰,走得很慢,脚步似乎也有点儿虚。
顾言屿将烟蒂摁灭在垃圾桶旁,看着嵇安有些萧瑟的背影,直觉他有点不对劲。
生病了?
但是,关我屁事!
顾言屿手插回兜里,也转了身,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了几步,他又慢慢停了下来,烦人似的轻啧一声,然后转身朝着嵇安跑了过去。
走在人行道上的嵇安觉得很口渴,体温也莫名其妙地变得很高,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发烧了。
这会嵇安的意识还是非常清醒的,他还想着去回去吃颗退烧药。
追上来的顾言屿向着嵇安伸过去手,原本是想扶一下他,结果刚碰到被吓到,脱口而出地问道:“卧槽,你怎么烫成这样?发烧了?!”
嵇安难受得很,一直忍着,听到顾言屿的声音,反应慢半拍的看向他,像是想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原本还在气头上的顾言屿一下子就消气了。
平时浑身带刺,可能是因为发着高烧,表情懵懵的,看上去还挺乖的。
顾言屿就爱吃这一套,对嵇安的耐心又重新回来了。
他说:“我送你去医院吧。”
嵇安浑身发烫,这会只想回家冲个凉水澡,也不喜欢麻烦别人,他说:“不用了。”
顾言屿心想也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体素质强,兴许回去出身汗,睡一觉就好了呢。
于是他扶着嵇安,又问:“住哪?我送你回去。”
嵇安原本想拒绝的,但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好像越来越糟糕了,脑子昏昏沉沉的,意识有些模糊。
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会昏在大马路上。
并且与顾言屿靠得越近,嵇安心里莫名的,越觉得慰藉。
这次,就欠他个人情吧。
顾言屿伸手环着他,几乎是半扶半拖着把人带到车里,他问了地址,嵇安报出一串地址。
顾言屿一边输入导航,一边心想,原来不是住校生啊。
嵇安因为经常在外做兼职,作息与其他舍友不大一样,为了不影响其他人,他大一下学期就在外边租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