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落地窗外，是靡丽的夜景，两个人离得那么近，近的能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靳陌呼出的热气，全部落在了孟素行的脸上，她身子越来越热。

眼前是一张俏丽的脸，可靳陌着实没有旁的心思，他身子越发绵软，声音也有气无力：“我身上的红酒是你泼的，你就让我这么睡？”

“对……对不起……”毕竟做了亏心事。

“我现在是个病人，况且你的身手能打趴下六个我，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卫生间水龙头往右拧是热水，去帮我拿个热毛巾。”

“对，对，你是病人，我去拿毛巾。”

孟素行很快拿来了热毛巾，递给靳陌。

靳陌双眼迷蒙，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现在没有力气，你让我自己擦？”

她吐了吐舌头，觉得好人还是要做到底，于是将毛巾放在床头柜上，开始一颗一颗地，解着他家居服上的扣子。不得不说，靳陌的身材练得不错，哪怕躺着，也有着明显的腹肌。

上次在浅浅茶舍，她也看过靳陌裸露的上身，可那次是因为自己闯的祸，实在没好意思正眼看，这一次，眼神就肆无忌惮了起来。这样的身材，不知道摸着手感……脑海中旖旎又起，心思如被云雾缠绕，混沌的不知所以。

“想什么呢，他是病人。”孟素行拍了拍自己的脸，轻轻吐了一口气，对自己女流氓的德行着实无语，“报仇”念想早无影无踪了。

可她依旧有着很好的说辞，靳陌是狐狸精转世，模样好看之极，这世间的男女，总会因为美好生出一些旁的情绪。

躺着的人难受地发出了哼唧的声音，孟素行这才停止了想入非非，手上的动作麻利了起来。

小心帮靳陌脱了上衣，用热毛巾将上身轻轻擦了一遍，尤其是红酒的痕迹。

拉起他的胳膊，发现他健壮的手臂上，有很多疤痕，歪歪扭扭，有的颜色深有的颜色浅，像难看的蜈蚣。

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用指腹轻轻抚过一道最深的疤。

靳陌感受到她指尖的温柔，心底竟有了一丝期盼，内心隐藏的惊惧似乎被什么东西慢慢瓦解，就像黑夜里，照进来一束轻柔的光。

那些伤疤，像锋利的刀，在孟素行心上划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她竟觉得有些心酸，有些心疼，似乎窥到了对方隐藏的最深的秘密。

她有一个冲动，想开口询问，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却见靳陌的脸烫的通红，表情痛苦。既然是秘密，被无意窥看，已实属冒犯，若再故意询问，难免让人难堪，于是她稳定了情绪，继续擦拭着他的身子。

热毛巾的温度，取代了指尖的温度，靳陌竟有些莫名失望，似乎对戛然而止热情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完成了擦拭的工序，孟素行长舒一口气，她小心地为他盖好被子，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还是很高。

于是起身去厨房，在冰箱里翻了翻，翻出一个冰袋，用毛巾垫着，放在靳陌的额头上给他降温。

“都病成这个鬼样子了，还喝酒。”孟素行看着病恹恹的眼前人，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呀！”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在她脸上捏了捏。

“你这人，报复心真重。”说完，把他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

靳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记得睡着前，眼前有一张清秀好看却又带着怒气的脸。他太疲惫了，身体和心都累，因而也不去探究那是谁的脸。这一夜，熟悉的梦魇似乎没有来，他竟拥有了难得的安稳。

没过过久，轻轻的鼾声传了过来。

“原来狐狸精也会打呼噜啊？”孟素行看着沉睡的靳陌，露出浅笑。

男人的眉毛黑浓，鼻子很挺，好看的眼睛此时紧紧闭着，这样一张脸，很容易让人陷入其中。可孟素行心中再无旖旎，只是觉得这只狐狸精在睡着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可爱的。

她坐在床边，想再等一会就离开，又想起他胳膊上的那些伤疤。

你是不是爱惨了那个女人，所以才这么折磨自己？

她突然很想探究，究竟是爱情伤人，还是眼前的人太过脆弱？孟素行想起了陈碧，在他们分手之后，她只有庆幸和解脱，日子依旧过得没心没肺。林念念经常说，孟素行，你平静的就像从来没有爱过那个男人。

“唉，谁都不容易，看着光鲜亮丽，却连生个病都要藏着掖着，还把自己整一身伤。”孟素行停止了臆想，小声说了一句话，而后觉得一阵困意袭来。

她真的好困，好累，好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