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晚餐,孟素行帮忙收拾碗筷。
何叔说他今年有些懒了,采摘的茶正在后院晾晒,并未开始炒青,想请他们喝一杯春日新茶的愿望怕是得推后几天。孟素行想起上午月亮给她了两包茶叶,便从包里翻了出来。
“来时路上,一个小女孩给了我两小包茶叶,闻着是新鲜的明前绿,晚上不能喝太多茶,我们就当尝个鲜吧?”孟素行把茶包摊开。
“冲泡明前绿茶,最好用玻璃杯,我去拿。”看到茶包里一芽一叶初绽的芽头,何叔眼睛一亮,
很快去灶房拿来三个玻璃杯过来。
牛皮纸上的茶有着绿茶特有的鲜香,茶叶微微卷曲,一看就是手工炒制而成。很多茶农不爱明前炒青,明前的茶叶太嫩,原本就是在淡中寻味,对于常喝茶的人来说,味道有些过于寡淡,但毕竟是一年的第一茬茶,很多人也爱图个新鲜。
靳陌给三个杯子倒入热水,待升起蒸腾的水雾后等个片刻,再投入茶叶。茶叶在热水中慢慢舒展开,甚至能看到淡淡的叶脉。
他迫不及待拿起一杯茶送入口中,只觉得这茶比寻常的明前绿茶要浓厚的多,几乎没有苦涩的味道,除了满口的清香,竟还有一丝甘爽的甜味。
何叔也尝出了这茶中滋味,便问孟素行:“送你茶的小女孩可是叫月亮。”
孟素行点了点:,“是,玩得脏兮兮一身泥的小姑娘。”
“唉,你这姑娘运气倒好,月亮的娘叫桂芬,制茶的手艺在这十里八乡都是拔尖的,不过这些年要喝到桂芬炒的茶也不容易。”确定了制茶人,何叔握着杯子竟舍不得撒手,“那茶还有吗,还有的话你留给何叔,我就卖个老,占个晚辈的便宜。”
“绿茶就剩下这些了,另一包是发酵的茶。”孟素行翻出另一个茶包递给何叔。
“这茶可比我们往年茶王炒的茶要地道多了啊。”靳陌也赞了一句。
何叔一个冷哼:“你们的茶王来来回回就哪几个人,早内定好了,真正有手艺的人才不参加呢。”
靳陌眉头一皱:“何叔可认识这桂芳,今年的茶王大赛还有几日,我请人邀她来参加,给她特批。”
何叔又是一声叹息,说起了桂芬的故事。
桂芬本姓李,是个苦命人,原本有一手好的制茶手艺,但茶山女茶人本就不多,因而也受排挤。她和村里的莽汉彪子结婚快十年,生了一个女儿月亮。彪子和他娘,都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因着桂芬生不出儿子,每日对她非打即骂,连带着对月亮也不待见,若不是家里需要人伺候,早就把桂芬赶走了。
如今这茶叶的品级,里面弯弯绕绕太多,桂芬的茶制的虽好,但无人为她背书,也就卖不上价,这些年做些别的活计养家糊口,偶尔做些茶,拿去卖。
“原本只要桂芬做茶,我都基本包圆的,结果那混账彪子的娘却说我跟桂芬有一腿,我都这把年纪了,不能为了口茶连老脸都不要啊。”何叔小心把包着茶的纸包收好,对靳陌和孟素行说,“你们小两口去休息吧,往后几日还有你们忙的,不用陪我这老头子。”
“何叔,我们……”
孟素行想解释说她和靳陌不是情侣,却被靳陌一把拖着,拖到了二楼房间。
终于见到了自己的行李,孟素行心花怒放,跑过去抱着行李箱:“我可想死你们了!”看到靳陌的行李也在屋里,她笑容甜甜地问,“靳总,你的房间在哪里,我帮你把行李搬过去,今天辛苦了,早点儿休息。”
靳陌坐在沙发上,优雅地翘起二郎腿,摸了摸手上的腕表,这装逼成性的偶像包袱让孟素行觉得无语。
“靳总,靳总。”看靳陌没有起身的动作,她又叫了两声。
靳陌放下腿,看着孟素行,淡淡地说:“这间……就是我的房间。”
“什么?”孟素行一脸诧异,很快耷拉着脸,又默默抱着自己的行李,“我的房间在哪儿,我这就过去,不影响靳总您休息。”
“这又不是民宿,只有一个客房。”靳陌或许是真的有些累了,把身子靠的更后了一些,直直地凝着孟素行,“你别多想,我不是故意让何叔误会的,但我出差带一个女同事听着也怪怪的,你就委屈委屈,再装几天我女朋友,反正这活儿你熟。”
孟素行眸光一转,肆无忌惮地把靳陌重新打量了一番,她的瞳孔像一杯泡到浓烈的茶,还拢着一层氤氲的雾气,似勾人,似探究:“靳总,这孤男寡女的睡一个屋里,还只有一张床,你是要吃了我?还是给我一个吃了你的机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