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那圆润的长棍,一棍子就打在了她的后背,她好不容易咽下的那口血,终于是猛的一口吐了出来,溅了一地,惯立之下,她身子往前一扑,趴在了那丫头的身上
施刑的几人见了,抬着棍子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你看我我看你,正不知所措之际,只见她手撑住地面,单膝跪地撑起身子,冲着他们张开双手,唇上血迹斑斑冲着他们道
“来啊!既是我做的,便冲我来”
宇文樾见她如此不顾性命的模样,回想起她曾经冷着眼刺向他胸膛的那一幕,心中一沉,眸色一狠道
“打”
“是”
长棍噼里啪啦落下,她只觉得身子就如散架一般的疼,疼到她快要窒息,那长棍一棍打在她的脑袋之上,恍惚摇头,大雨之中,她看见了窗户边凤鸢聆的脸,正得意洋洋的看着她,也看见了她念念不忘的那张脸,正冰冷的注视着她,然后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了下去
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天空,突然之间想起,曾经,哥哥在教她习武时,曾笑话她,说她一个女孩子,这吃苦受累的事情是一个不怕,那女工烹饪的却是都怕的很,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她笑着问他,那大家闺秀应该是啥模样!他笑而不语,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
一边笑,一边说,说她永远做不了大家闺秀,说人家小女孩练武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撒娇喊疼喊累,她可倒好,竟然是一声不吭的忍着,就跟那石头似的,不怕疼
那时,她还自豪自己,竟然得了这凌越武状元的称赞,十分得意,可,现在,她却是想哭了,想好好哭一场,想告诉哥哥,他错了,她其实也怕疼,只是因着那藏在心底的人,因着他那想要实现的梦,忍住了而已
哥,你可知,我如今的疼痛!有多难熬吗?
“皇上,她………晕过去了!”
“………”
………………………
大雨冲刷过满是鲜血的身体,将所有的痕迹都冲洗得一干二净,她与那唯一对她好的承欢都被丢回了栖霞宫,最后,见她倒地的最后,他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心
闭眼转身离去之时,命温言安排庄巡去为她看诊,然后,丢下一脸嫉妒又仇恨的凤鸢聆回了崇寿宫
栖霞宫内,黑色的夜空亮起了明灯,那烛火在风浪中摇曳,照得房间忽明忽暗,也照得床榻之上的她,时隐时现……
昏睡中的她依旧眉目不展,皱眉却是不曾喊疼,为她洗漱的宫女早就已经撤走了,这空荡的宫内,只有庄巡和那手捧三尺白绫的小太监跟温言站在此地,而庄巡,在听脉下针之后,叹息是一声接着一声
“唉………”
“庄太医,你这叹什么气?如何了?”
温言守在院中,还未离去,毕竟还是要回复皇上的,眼下的情况,他有些拿不准,这手中的白绫烫手得很,如今也不知道该送不该送了
“本就………”
“咳咳咳……咳咳咳……”
原本想要据实相告的庄巡被床榻之上的咳嗽之声打断,赶紧收回思绪,凝神把脉,又命人快速的取来一瓶药丸,为她服用下一粒后,床榻之上的人才慢慢的醒了过来
“庄太医,那丫头她……咳咳咳”
“放心吧!救得及时,捡回一条命”
苏醒而来的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那浑身是血的丫头,庄巡的这话让她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抬眸正要感谢,就见站立在一旁的温言,身后还跟了个小太监,手中捧着的托盘之上,是三尺雪白的白绫
白得让她晃了神,只是,那白绫之上并没毒酒,匕首,那就是让她只能有这个死法,她心中苦笑,叹息一声,眸色平静,无波无澜的道
“温公公,东西放下吧!我知道了”
温言一愣,张口好似要解释什么,可犹豫了一下,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陛下只吩咐了说送她回宫,也没说这白绫不送呀!虽然他是可以揣测天子的心意,但是是否有些太胆大妄为了,只是,想起皇上今日的不忍,………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躬身一礼道
“姑娘误会了,这白绫并非是给你的,因着你晕厥,陛下吩咐将你送回来,匆忙之下就把这应该给别人的东西给带来了,是奴才的不是”
话音落下,她抬眸看了一眼谦卑的温言,又看了看他身后一脸疑惑的小太监,最后,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倒是庄太医看着温言。继续刚才未说完的话
“公公,姑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