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重生于十一岁,她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十一岁的记忆,可,任凭她如何想,这些,她的前世从未发生过,记忆中,大嫂嫂家的妹妹,是在她九岁那年就因为疾病死了,当时,母亲还带着她与大嫂嫂一同回家奔丧,她也是在那一年第一次去了临安,可是,现在,人为何还活着呢?还要嫁人了?!心中惊讶未定,她犹豫了许久,还是开口询问
“母亲,我们现在是在何处?”
齐氏一愣,看着铜镜中的女儿,面容上带着担心,这丫头睡一觉醒来,是怎么了?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虽然担忧,只是,到底,她还是没有表现出来,继续给她梳理长发,轻声道
“这是你父亲的故乡”
故乡!那便是临安了?
她眸色里依旧带着震惊,临安……凌越边境之上的一个城镇,这里,因为地处高原,并非什么要塞,一直倒也是相安无事的,只是,在她十岁那年,临安被一场暴风雪掩盖,城墙垮塌不说,就连无辜百姓也未曾逃出生天,等到救援来时,城镇已经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而这里的人也没有存活下来
后来,先皇念及百姓遇难,心痛难忍,特地安排人过来建起城墙,就像建皇陵一般,将临安整个的罩了起来,以此埋葬临安城内的百姓,请来高僧为城中遇难的百姓超度,她的二哥哥当时也被派了过来,如今,怎么又出现了!
“母亲,小妹,快些,我们要出发了”
房门口传来了上官鹿卿妻子华氏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她抬头看着母亲,只见她为她插上最后一根流苏簪,这才满意得点头回应
“嗯,可以了”
她看着铜镜里,那稚嫩的脸庞还有那看着她微笑的脸,心中有些沉,伸手推开面前的窗户,看着这一方天空,皱眉许久之后,她叹了一口气,不管如何,不管是何人在操纵,她能见着他们,能在死之前或者死之后,看他们一眼,她都感谢上天的恩德,眼下,她不想再去考虑那些事,家人疼她一场,她总算可以陪伴一二,该是高兴的
思及此,她微笑转身揽过母亲的手臂,她亲密的靠在她的肩膀,努力忍耐下眼中的酸涩,她就像是没有得到糖的孩子一般,整个身子都挂到了母亲的身上,撒娇一般的道
“母亲,好困呀!”
“你呀!这般懒惰,以后若是嫁了人,可还得了……”
齐氏笑了,摸着她的手,轻声打趣,一边说,一边拉着她与她走出门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她说出嫁人之时,她眼中闪过的痛楚和绝望,那般的令人心疼
她眸色一闪,低头掩盖住自己内心的落寞,嫁人?!那突然之间因为这个词语出现在她脑海中的脸,就算在现在如此安稳的时刻,就这般想起来时,她的心还是会隐隐的疼,不过,当她抬头看着母亲微笑的侧脸,她也笑了,真好,让母亲她们还有着那般美好的盼望,真的很好………那些令人绝望一般的回忆,令人无法再拾起的纯真,她知道就好,她体会过就好了
“哇!都说女大十八变,看来是真的,瞧瞧我们家的这个野丫头,打扮打扮也是如此好看的嘛!”
刚刚跨出房门,等候在外的众人着实被惊艳了,上官鹿卿更是忍不住夸赞,看着一身浅蓝色衣裙的妹妹,虽是那般调侃的声音,但眸色却是依旧那般宠溺又偏爱的,她看着自己那高大又威猛的哥哥,眼眶微红
这个哥哥,在她十岁那年,便做了这凌越的武状元,受人尊敬,因着他身材魁梧,长得又十分严肃刻板,人人见他,都觉得有些惧怕,再加上,因着学武,皮肤也有些黝黑,看起来便莫名有些像那为非作歹的坏人一般,可,就是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人,每每回府,他都会悄悄的买上几颗糖豆,塞进衣袖,放在她面前,对她说
“喏……贪吃鬼……”
然后,在她的上下左右抢夺中,将糖豆丢进她的嘴里,十分满足的看她一颗接着一颗,将自己的腮帮子仗得像青蛙一般,可就是这样对她骄宠的哥哥,在上官府内,被他当初夺下武状元时的一杆长枪穿心而过,死了!
她回想起那一幕,身子还有些战栗,眼眶红了之际,她伸手一下就提起裙摆,那手上无穷无尽的力气,让她抬脚就朝哥哥飞奔而去,扑进他怀中,感受着亲人在身边的温暖,她嘶哑着嗓音道
“二哥,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嫌弃我像个野丫头的!”
这模样,不止上官鹿卿愣住了,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以往,要是他这么说话,他们这无法无天的小妹早就已经开始了暴打模式了,今日,怎么换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