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说,自然是宋元柔,宋栖只是懒懒扫了一眼,甚至连对方的脸都没看。
没办法,白莲味太冲了。
正被扶往后厅的姚舜华,见了她这副白莲做派,直接白眼一翻,低声斥了句“骚狐狸!”
可宋元柔却像没听见似的,昂着脖子行了个礼,然后径直从姚舜华身边走了过去,端的是高贵、优雅。
夙千朝听力极好,方才姚舜华那句骚狐狸他也听见了,嘴角一抽,在心中暗自腹诽:骚狐狸?这也配?分明是只快下蛋的白毛老乌鸡。
走到近前,白毛老乌鸡欠了欠身,道:“爹爹唤女儿前来,所为何事?”
宋有德挤出个菊花似的笑容,“柔儿,这位是九王爷。”
宋元柔闻言,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微抬,向夙千朝施施然行了一礼,看清男人俊美面容的瞬间,眼底一怔,随后羞赧地迅速垂下眼帘,睫毛轻轻颤,一卷红云浮上脸颊。
“元柔,见过九王爷。”
行了礼,她又关切地看向宋栖,故作惊讶问道:“咦,七妹妹……这是上哪去了?为何昨夜不见你回来?”
“唉,你啊你,当初还在上京时,我就时常教你,男女有别,要和那些公子们保持距离,你怎么就是不听啊。”她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着,一边伸手欲将宋栖扶起。
好家伙,三言两语就给她挂了个厮混外男的标签?
这给了宋栖心中亿点点小小的震撼,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宋元柔此人一向谨言慎行,断然不会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
定是刚才看见她用大鲤鱼捉弄姚舜华,心中起了疑心,故意试探,她若是不傻,必定会辩解几句。
想到这一茬,宋栖装作没听见,随手甩了甩手里的泥巴,几星泥点子落在宋元柔脸上、雪颈上。
宋元柔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脸色骤冷,抿着唇,脸皮轻轻颤抖。
那泥点子,进嘴了……
她像是被人喂了一口苍蝇,偏又吐不得,只好在众人的注视下,忍着恶心咽了下去。
见宋栖不搭理她,她一副突然反应过来的样子,想起这里还有个外人,满怀歉意地看向夙千朝。
“九王爷谅解,我这位堂妹,一向如此……尤其是她的爹娘去世后,这些年我爹爹为了她,实在是操碎了心,忍着外人的非议,将堂妹送到庄子上修身养性,没想到……唉,不说也罢。”
宋元柔一人唱了出独角戏,将宋有德感动得一塌糊涂、眼含热泪,但宋栖和夙千朝这俩人,没一个正眼瞧她。
她脸色微僵,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温驯的表情。
夙千朝全程冷眼瞧着她在一旁“咯咯哒”,最后目光落在边上玩泥巴的丫头身上。
刚打听到这处别庄时,他以为这死女人是永安侯府的下人,没想到竟是府上的小姐,而且还是现任永安侯弟弟留下的孤女。
当真是令人意外。
不过最让他没想到的,还是这丫头身边的一群牛鬼蛇神。
真可谓是五毒俱全,懦弱大伯,彪悍伯母,包藏祸心的庶堂姐,嚣张跋扈的嫡堂姐,还有一群以下犯上的恶仆。
真不知道这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罢了,横竖就当他大发慈悲,先暂时带她离开这是非之地,否则还不知道这老乌鸡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永安侯,本王说了,要她,侯爷是听不懂本王的话?还是说,我一个小小的王爷,已经入不了你的眼?若是这样的话,侯爷今日敢忤逆本王,明日说不定就敢忤逆陛下,本王说得对吗?”
夙千朝语气淡淡的,透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只能臣服的威势。
仿若一座无形的大山轻轻抬起,重重压下。
宋有德打了个寒颤,连忙拉着小脸煞白的宋元柔跪下。
以下犯上、忤逆皇室,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他就是有十条命也不敢接啊!
“不敢不敢,王爷金口玉言,王爷的话小侯怎敢不听?府中备了热水,不知是否需要先将宋栖收拾打理一番再送过去?”
宋栖:???
大爷的,你可真是我亲大爷啊,你这安的什么心?准备把我洗干净送哪?送这孽畜床上?
对宋有德那上不得台面的暗示,夙千朝冷嗤一声,表示见怪不怪,伸手捏着宋栖后领子一把提起,径直拎着出了门。
这可把宋栖给气得牙痒痒,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她多少得再挠他两下。
目送九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