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望的第一个办法是找严凌珩帮忙。
季惋的日记本不重,阿望用嘴吊着,用力拖到了严家门口,等着严凌珩回来。
放学的时间固定,严凌珩回家时间不固定,好在这一天的夕阳够晒,阿望没有错过早归的严凌珩。
阿望把轻薄的日记本推到严凌珩面前,里面的穗子会指引他找到季惋被欺负的内容。
但阿望算错了。严凌珩捡起本子翻开第一页看清是季惋的字后,迅速合上了本子,再也没翻开过。
阿望死死咬着严凌珩裤脚,希望他能多看一点。
严凌珩连带着阿望一起打包送回了季家。
临走前,阿望听见严凌珩说:“我不想和季惋有什么联系了。”
阿望不懂这个时候的自己,不懂少年人的思绪。他知道的是,十四五岁的严凌珩看不清少女的心。
所幸伤痕没有叠加,季惋的像是习惯了似的没有露出一点马脚。
阿望想方设法想要家里其他人季惋的日记,严家人都是好素质的没看到主要内容,爷爷奶奶是不识字的,更是无法沟通。
除了陪伴,阿望想不出其他主意了。
六月的时候,南市下起了梅雨。总算是有了喘息之机。
“阿望,我和你说,今天阿朵真是太帅了,简直是我的救星……”
季惋今天最严重的一次是被人堵在厕所,是钱朵艺带着老师杀过去,给他们全部抓包了。
动物园表演秀到此结束,观众们很不买账,好在最后时刻,救场的企鹅出现了。
企鹅先生是突然返场的救场选手,季惋和他有点交集。
企鹅先生叫杨木,停学半学期度假刚回来。
杨木家里是有点小钱的暴发户,虽是突然的富有,但家里人也算有点内涵,经常带着他出门旅行,常说出去看了世界,就会认识不一样的自己。看起来有自己的一套教育理念。
杨木一出场,所有的目光就追随着去了,不少人都懒得去捡季惋的晦气。
热闹散去,季惋也就轻松了。对此她倒是有些感谢杨木。
杨木也是很自来熟的人,和谁都聊得起来,见谁都分享自己的出行所得,他的周围总是最热闹的。
季惋没想到这份热闹也有她的一份,杨木主动和她交谈起来,问她最近如何。
季惋记得杨木走之前,他们只是当过两个星期的同桌。
杨木说,因为是最后的一任同桌,所以印象深刻些。
这年的忌日,除了严凌珩,两家人都去了。
走上半山腰,一眼就能找得到墓碑的位置,那个熟悉的角落是每年的六月三日都会待上半天的地方。也是季惋哭过好几次的地方,去年之后,季惋就很少在季洛墓前哭了,想来今年有可以哭的内容了。
三四根香插在碑前,林招茗跪在最前面。季惋站在她旁边,好不容易红着眼睛,脑海里想着被欺负的画面。
人人都是可怜人,有人悲惨去世,有人活着受苦,谁都不放过谁。最难缠的关系想来就是血缘关系了,就算是记忆里模糊的碎片,都有可能是你受苦的理由,挥之不去的就是这板上钉钉的血缘。
香燃到一半的时候,季惋已经编不下去了。
再多的悲剧在脑海里都转不动了,她想不起被欺负的画面,想不起他们指着鼻子骂她会杀人时的厌恶脸。
季惋忽然在想,她的母亲是如何有勇气拿起刀砍向父亲的家暴呢,她开始的时候应该也想过忍一忍吧。她结束的时候,会不会松口气呢。
应该恐慌大过释然吧,季惋如是想。
这天很给面子,一直到结束的时候都是阴天。季惋没觉得有多热,反倒是有风吹拂耳畔。久违的舒适。
学校里新一轮换位置,季惋很巧合的与杨木成了同桌。
杨木说,这真是好运气,为了弥补上一次的不欢而散。
季惋没什么情绪,钱朵艺很烦,她还想和季惋当同桌呢,结果被人捷足先登了。
课上,老师讲得忽快忽慢,季惋听不进去,没来由的转动笔尖找点乐子。
杨木的纸条推了过来,他问玩不玩五子棋。
季惋画了个格子回去。杨木先手,季惋后手。
杨木的三子快成气候了,季惋反手就是一个围堵,前后夹击不给他机会。
老师转头写板书的好机会,杨木语气放低,小声装乖求饶,“阿惋,放放水呗。”
这是杨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