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壤”间是昨夜唯一空置的客房,也是你目前最信任的人住的地方。你相信聂允儿,故而相信这个房间不会被动过任何手脚。
聂允儿在房中略作收拾,将你的刑部官印放在木桌中心。你在屋内生了火,静候第一位嫌疑人的到来。
门开了,一股风灌入,火盆里的炭火都旺了些。
厨子阿狗走了进来。
“我先来。我一会儿还得备菜做饭,不能耽误太久。”
你道:“好,阿狗先生,请坐。”
厨子阿狗:“你不必叫我先生,我就是个厨子,配不上‘先生’二字。你要问什么,问吧。”
“阿狗一直以来都负责客栈的厨事,对吧?”
“是啊,我就会洗菜、做菜,其他的也不会了。来这儿之前,我只会做循规蹈矩的菜,但是红玉小姐鼓励我多创新,于是我开创了一系列菜品,现下已是松马客栈的必点名菜了。想必你也吃过。”
你想到昨夜吃的菜,皱了皱眉:“呃……没错,我昨晚有幸尝到了……”
你知道阿狗谈起厨艺、菜品口若悬河,于是赶紧引开话题。
“你此前认识杨金荣吗?”
“当然认识,他是客栈的常客。赊账的那种。仗着是居老爷故交,时而来店里‘照顾生意’。不过,他每次来基本都只点酒。夏天来的话酒就要冰好的,冬天来就要热酒。而且,一定要在酒里放上一颗青梅。其他客人可没有这规矩,所以他每次让穗儿来后厨传酒,我都知道是他来了。”
“那昨晚他也是这样的传酒的吗?”
“是。他这癖好一直就没变过。”
“客栈内售卖葡萄酒吗?”
“卖。”
你并不意外。葡萄酒毕竟是留在凶案现场的证物之一。
“近日店内葡萄酒有售出吗?”
“近日卖得比较好的是三日暝、小春壶,葡萄酒不易保存,卖得少。”
“葡萄酒保管在何处?”
“小店所有饮食都保存在厨房。”
“那么你一定清楚卖了几壶。”
厨子阿狗略加思考,便道:“嗯……除却月前售出的,也就是昨天售出的了。我记得昨天只给杨道士上了一壶加青梅的,他什么酒都喝。”
“你是说,昨天只有受害者买过葡萄酒?”
“其实也不能说买,‘冬令诗会’期间客栈会免费供应所有饮食。”
“也就是说,后厨的葡萄酒只少了一壶?”
“可以这么说。”
“酒壶呢?酒壶回收了吗?”
“回收了。酒壶都是要回收的。”
“现在哪里?”
“在后厨。”
“引我去后厨。”
“你坐这儿,我去拿。”
“引我去后厨。现在我们任何一人都不可单独行动。”
你们三人下楼梯时,大堂众人抬头看向你们。
你声明道:“我和允儿跟阿狗去后厨取证,请诸位稍候。”
随后,你与聂允儿随阿狗来到后厨。见那木桌上摆满了蔬菜肉类,想来是阿狗为做菜事先备好的。
厨子阿狗从案板边递给你一个干净的白色陶壶,说:“喏,就是这壶。空了的。”
“已经洗过了?”
“客人吃喝完,锅碗瓢盆都是要及时清洗的,否则下一桌客人就没有器皿用了。”
“好,那我问你,壶送回来的时候,那颗青梅还在吗?”
“不在了,送过来的时候就是干净的。酒都喝完了。”
“据你所知,这壶酒昨天都经过谁的手?”
厨子阿狗略有所思:“我,穗儿,杨金荣。穗儿来传酒,我将酒热好递给他,他端给杨金荣,杨金荣喝完,穗儿收拾完桌子,送来给我洗净。”
“我记得,昨晚每桌都会上一壶小春壶?”
“是。这是我们掌柜的为‘冬令诗会’订下的规矩。”
“他那桌的小春壶酒壶在哪里?”
阿狗在橱柜里找了找,递给你一个青色的釉面瓷瓶。
你问:“送回来的时候也是喝完了的?”
“是。”
你若有所思:“好,多谢。我还想问一件事:你可知大家是如何看待杨金荣的?”
厨子阿狗说:“他就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假道士,到处骗人银钱。他在我们店里吃白食那么久,都是居掌柜好心我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