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川倒下的瞬间,他施法布下的结界也随之消失。一阵闷响过后,偌大的寝宫内归于平静,再没有半点多余的声音传出来。
在他开始翻阅引魂禁术时,南宫钺便出门去做自己的事了,一直到傍晚才回来。
见寝宫大门紧闭,四周又无人看守,他便有些奇怪,尤其是当他发现眼前这扇门无法轻易推开时,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心口一震,压根儿顾不上思考其他,抬腿就是一脚,登时将紧闭的宫门直接踹开,然后想也不想的冲进内室。
下一刻,就看见路云川嘴角带着血迹,脸色发白的侧倒在地上,胸口的衣服被血染红了大片,身体旁边的地面上还留着一滩没有完全干透的血。一眼看去,触目惊心。
南宫钺瞠目结舌的愣在原地,心脏接连猛跳,顷刻间,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跟着凝固了,整张脸也被眼前这刺目的红吓得全无血色。萦绕在心里的强烈不安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回过神后,他跌跌撞撞的冲过去跪在路云川身边,又轻又急的拍了拍他的脸,颤声喊道:“云川,你、你怎么了?醒醒啊……”
他一连喊
了好几次,声音一次比一次大,也一次比一次着急,试图以为这样,就能将眼前的人叫醒。
可路云川像是失去了意识和知觉,无论他怎么喊,始终听不到半点回应。
南宫钺慌了神,赶紧将他抱到床上,自己则准备去叫御医。
因为着急,他的每一个动作幅度都特别大,随身携带的血炎鞭毫无征兆的掉在地上,顺势滚到了那滩血水里。
南宫钺偏头看了一眼,暂时无暇顾及,只迈开步伐径直朝门口走去。可就在这时,那原本通身火红的血炎鞭竟发出一阵耀眼的银光,紧接着,全部涌向路云川,直到所有的银光都慢慢消失。
他吃了一惊,怕出什么意外,又快步走回床旁。
然而这之后,路云川手指微动,居然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南宫钺颇为吃惊的坐下,立马抓住他两侧胳膊关切的问:“你感觉怎么样?还难不难受?”
路云川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先是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又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闷声说道:“还好,不是很难受。”
说完这话,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胸前的衣服被血染红了大片,他吓了一跳,
“腾”地一下坐起来,着急忙慌的摸了摸胸口,确认身体没什么外伤之后,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阿钺,我有些渴。”他吞了吞口水,喉结随之上下滚动着,有气无力的说道。
南宫钺没有接话,赶忙倒了杯热茶递过去。
他喝了一口,才放松身心仰靠着床头。见他的脸色一点点恢复正常,南宫钺也才放下心来,然后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路云川扭头看了一眼外边渐暗的天色,暗暗回忆着白天修炼引魂禁术时发生的一切,压根儿不知道该怎么跟眼前的人开口。
明明一开始还好好的,可修炼到中途,就慢慢感觉到了不对劲。
好像有两股强劲的力量在他身体里打架,它们谁也不服谁,无法互相接受,也无法平和相处,势必要争个你死我活出来。
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折磨得他痛不欲生,有那么一瞬间,路云川险些以为自己会因为受不住这股强烈的撕扯而当场殒命。
按理说,白清焰一个分神期修士都能修炼引魂禁术,那么他应该也可以才对。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路云川想的出神,迟迟没有吭声。
南
宫钺有些着急,抬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加重声音提醒道道:“你说话啊,别愣着。”
路云川这才回神,将自己修炼引魂禁术时发生的一切都如实说了出来。
听他说完整个过程,南宫钺的脸色变了又变,虽然担心的要命,却也不得不庆幸幸好自己提前回来了,否则,他根本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不过,路云川说的那些他也很奇怪。
“你师尊之前修炼引魂禁术的时候,会不会也像我这样?”
正沉默时,路云川摸着下巴忽然说道:“还是说只天生魂魄不全的人修炼引魂禁术会很容易?”
这句话,仿佛刺中了南宫钺心里的某一个记忆点。
对啊,他怎么忘了,白清焰天生缺少一魂一魄,加之是高阶炼器师,武器又是猎魂帖,本身就很适合修炼引魂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