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去向陛下和爹爹认错的,我不会任性了。」
温晏安回握住她的手,目光澄澈,带着不容质疑的决心,「不,我会办好的,你不要为这些费心。」
「相信哥哥。」
「我日后必定会尽心竭力,将来做一个合格的君王,弥补这一回百姓的损失。」
温情没有看向底下的议事院,而是看向了远处的一处地方。
那里,是天下读书人的毕生所愿。
也是朝廷选拔人才最重要的一步。
而那里,已经贴了许多读书人的文章,即便有卫士一张一张的撕,她还是能看到那些身穿白色学子服饰的郎君一张一张的贴上去。
那里有天下人的嘴,有读书人的剑。
他们在用笔墨讨伐自己,讨伐哥哥。
温晏安看懂了她的神情,身子一转,就挡在了她面前,将所有的事都隔绝。
「哥哥,我要去玉清观,有阿狸和常乐陪着我,我也会很开心的。」
「而且,哥哥不是说要替我建行宫的吗?」
「我不喜欢看到哥哥为难,就像哥哥不希望看到我难过一样。」
她已经足够幸运。
有最好的亲人,即便生在皇室,她也依旧是最幸福的人。
有替她遮风挡雨的哥哥。
温情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御史台的折子也被放到了一边,京城中讥讽这件事的文章诗词也没有了。
只是她的马车从街上走过的时候,迎面对上了谢小郎君的马车。
温情听到谢眀晦的名字时,有些意外。
不过听到他在御史台的时候,也就不意外了。
没人不知道,骂她骂得最凶的,就是谢家小郎君谢眀晦了。
这样当街拦着她的事,倒的确是他做得出来的事。
常乐站在马车外,看着对方丝毫不让,确认温情默认之后,走到了谢眀晦的窗边。
「谢郎君,郡主叫您去面见。」
谢眀晦喝茶的手便顿了顿。
常乐等了片刻没有听到回话,又重复了一遍。
谢眀晦这才下了马车,跟在常乐后面,来到了温情的马车前。
他本以为得天子宠溺的郡主应当是刁蛮任性的,再如何,此刻也是要羞辱他几句的。
「郡主,谢郎君来了。」
谢眀晦便看见一只纤长素手撩开了珠帘,接着就是一张艳丽如桃花般的容颜。
他看着她被帕子掩住的轻咳,和微微皱起的眉眼,就知道她就是那个体弱多病的郡主。
「谢郎君,我读过你的文章,写得很好。」
常乐便看见谢眀晦有些发愣的神情,轻轻的扯扯他的袖子,将他从失神中叫出来。
察觉到
.
自己的失态,谢眀晦也有些尴尬,连忙低头向她行礼,「郡主抬爱。」
温情这次见到了别人口中说的玉面郎君,才觉得不作假。
她哥哥已经是极俊美的人了,只是碍于他素来冷漠,没又是这样的身份,没人敢凑上去。
可是对谢小郎君可就不客气了。
光是温情读到的话本,关于谢眀晦的,就有不下三本。
「久闻谢郎君美名,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谢郎君一起饮茶?」
谢眀晦一时摸不准她的意思,沉吟片刻,也就答应了。
常乐却很自然的提醒了温情,「郡主,你尚在服药,不宜饮茶。」
温情点点头,看向谢眀晦,「谢郎君与我一起吧。」
虽然说如今男女同坐一个马车没什么关系,可谢眀晦却有些坐立不安。
他已经做好了被羞辱一番的准备,甚至是连应对的措辞都有了,腹稿一大篇,偏偏温情却好像不知道他一般。
除了刚开始那句,请上马车后,就靠着闭目养神。
「谢郎君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谢眀晦便看见了她的目光,秋水一般的眸子,让他移不开眼。
「不敢。」
温情笑了笑,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他,一杯自己慢慢喝着。
论理,她这样四匹马的马车,车内宽敞,应该有丫鬟服侍的,现在却只有她自己。
加上马车里挥之不去的药味。
谢眀晦一时间脑补了许多乌七八糟的事来,桌上的水此刻也是越看越不敢喝。
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