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足够让他脱胎换骨的路。
「可是,奴不能离开郡主。」
温情闭上眼,不忍再看他。
「常乐,你走吧。」
常乐擦不干净她脚上的血渍,索性不擦了,伸手将她的鞋脱了下来。
「郡主,您给奴一条清白光明的路,奴心存感激,万死,不能回报一分。」
「奴就用性命陪着您吧。」
再好的路,再远的路,没有她,一切都是索然无味的。
他只知道,陪在她身边,吃苦也是开心的。
他不能离开她半步。
他喜欢她喊常乐的模样。
娇嗔的,慵懒的,无聊的,痛苦的。
他们相伴十几载,她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
她也是这样真心待他好。
没有事情可以分开他们。
连他自己都不行。
「郡主生奴的气,奴知道。」
恨他心狠手辣,可偏偏如此,他才知道,她心中,阿狸也是比不过他的。
恨他自毁前程,可偏偏如此,他才知道,她心中,从未将他看做一个卑贱的奴隶。
他得到了郡主的一颗真心。
即便没有丝毫的爱意,这就足够了。
即便是谢眀晦,他也比不过自己。
「常乐甘愿赴死,虽死无憾,只求郡主,让奴死后,能够跟随郡主,葬在郡主行宫的花树下。」
温情看着他越来越白的嘴唇,伸手将袖子捂在了他的伤口上。
「常乐,你不想走,就不走吧。」
常乐笑了笑,将她的袖子用力摁在自己的伤口上。
他知道,自己是个卑劣无耻的人,他在用苦肉计,他在博可怜,他知道,她再善良不过。
即便他做好了等她醒来就承受她怒火的准备,可是真正看到她失望难过的神情,看到她这样伤心的眼睛的时候。
他又全力推翻了自己所有的计划。
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强硬,他在意她,即便拿性命做赌注,也不舍得他她难过。
「郡主,把药喝了吧。」
「奴骗您的,阿狸早就跑了,这不过是跟它长得有些相似罢了。」
「这狐狸不过是玉清豢养的一只宠物罢了。」
温情没有怀疑他的话。
常乐从不会对她说谎的。
他总是这样,即便会挨打,也会对她说实话。
「所以,你究竟为什么说玉清是妖物?」
「您昏迷的时日里,奴暗中观察许久,才知道他用了禁术。」
这倒是冤枉了玉清。
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
阿狸早先被他派去接近温情,不想在东
.
宫中被养出了感情,舍不得对温情下手。
将药下在了温晏安的身上。
这一点连系统都没有察觉。
不想阿狸的真身被常乐识破,逼得她现了原型逃到了玉清观山下。
温晏安派人搜查一路跟到了这里。
女主到底是女主,那样多的人围剿她一个人,竟也被她逃脱至此,千钧一发之际,被玉清救了下来。
玉清料定了温情会来玉清观,索性守株待兔。
等到温晏安离开了,这才准备下手。
「所以,他真的是当初在柳州蛊惑人心的妖物吗?」
常乐摇摇头,「奴并不清楚,他逃得快,叫我一时失手,所以……」
倒也并不是他失手。
而是他因为玉清的话。
是一路追着他不放。
还是把大限将至的郡主救下来。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玉清这样一个隐藏多年的妖物,怎么会在这样的时候被发觉。
常乐沉吟片刻,到底是说了。
「因为他来找了奴。」
温情便猜到了他们的话。
无非就是玉清发现了常乐这样一个奴隶的心思。
他是妖,还是一直一只颇有修为的妖物,他最擅长蛊惑人心。
见到这样一个心中藏了诸多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意的人,怎么会放弃呢。
「他来劝奴,与他合作,只要将温家人杀完,郡主自然会是奴的人。」
温情看着他纯澈的眸子,「那么,你为什么不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