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葛被传呼机的提示音叫醒，他看了眼时间，才八点。

消息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要求回电。

碌葛换上西装，走出宾馆后，发现前台老板娘还在睡觉。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太阳高高悬起，路上来往有不少赶班的白领和去吃早茶的闲人。

碌葛寻了一处电话亭，按传呼机陌生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的人说道：“碌葛？”一个女人的声音。

碌葛道：“方？你怎么知道我的联系方法？”

方警官笑道：“当然有我的方法。怎么样？艾迪那边已经找你入伙了吧？”

“嗯。”

“他们有没有要你做什么？”

“暂时还没有。”

“别的呢？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也没有。”

“……如果有什么重要信息，及时通知我。”

“知道。”

碌葛挂断电话，他做线人是没办法的事，不代表他信任差佬。

黑社会是坏人，这些差佬也是为了升官，不一定会多在乎一个线人的生命安全。

碌葛在十点准时到达健身房，这个点健身房还没人来，只有杰尼一个人在里面练卧推。

“碌葛，来扶一下，我今天挑战一下150公斤。”

碌葛扶住了杆，杰尼憋红了脸推了三个，在碌葛帮助下把杠铃推回了架子。

他喘着气坐起来：“你要不要来试试？”

“迟点吧，你找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办。”

杰尼按摩着肌肉：“你早饭吃了没有？”

“吃了。”

杰尼点点头：“那就直接陪我去一个地方。”

碌葛坐上杰尼的车，杰尼驱车往红磡隧道方向开去。

杰尼注意到碌葛不时看向窗外，问道：“第一次出九龙？”

碌葛点点头，问道：“杰尼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杰尼道：“中环，有个人欠了我们的钱，以为躲到10K金的地盘就没事了。”

“我们去要账？”

“不是我们，是你。”杰尼道，“这个人跟10K金的红棍吹水明有点关系，我不方便出面，这笔账由你负责收。事成之后可以给你抽一成半的佣金。”

碌葛问道：“他欠了我们多少钱？”

“连本带利30万。”

三十万，抽一成半就有四万五，这笔钱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可不少了。

杰尼将车停在了路边，指着前面一栋唐楼道：“看到那栋楼没有？你上到三楼，楼梯右边正对第二个房间，里面那个病痨鬼就是。他叫道友强。”

“如果他真没钱怎么办？”

杰尼递给碌葛一把蝴蝶刀：“那就给他留点纪念，让他下次记得把钱准备好。”

碌葛接过刀，推门下车，一路上了唐楼，按着杰尼说的找到了目标房间。

戴上手套，伸手扭了扭门把，从里面倒锁了，接着敲敲门，没人回应。

碌葛记下了房间的方位，下楼绕到楼背面，一阵助跑踩着墙蹿了上去，如同壁虎一般爬到了三楼。

扒住窗台，碌葛推开窗户，屋内一股奇怪的烟味扑了出来。

双臂一用力，碌葛钻入了屋内。

屋里除了一张沙发床、一个柜子和一台电视机外，几乎没有别的家具。

地上乱七八糟，扔着空酒瓶以及用过的纸巾，沙发床边上则扔着几支空针筒和一些口香糖锡纸。

角落的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碌葛轻步上前，将卫生间门打开一条缝隙，看了进去。

只见一个骨瘦如柴的“病痨鬼”，正蹲在地上给浴池里一个女人手臂上做注射。

那个女人同样形容枯槁，躺在那里时不时发出呻吟声，如同一具活着的尸体。

病痨鬼在女人手臂上反复拍打：“哇，你脉都打没了，还要来？”

女人将腿抬出放在浴缸边沿上。

病痨鬼嘿嘿笑道：“昨晚搞了这么多下去，现在又要，也不怕爽死。”

他拿起针筒，朝着女人的大腿内侧扎去。

一记耳光忽然从身后重重抽到了病痨鬼右耳上，病痨鬼只觉得脑中“嘤——”的一声，接下来眼前仿佛被一片白光笼罩，什么都看不见了。

碌葛抓住病痨鬼手腕用力抖了一下，针筒脱手落到地上。

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