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从那个是非之地出来,厌一像如获新生一般,大口大口吐着气,一边说道,“姐,他们真不是人,居然那么对你。”
“习惯就好,”非宁勾唇忍不住笑他,言语间却寒凉,“会有一天,我也那样对他们。”
她,早想退出。
“姐,你有你的顾虑,但是你也不能这样放任江悦对你不敬,她说来说去只是个手下。”
厌一一张俊脸上满是对江悦的厌恶,一想到她那张脸就恶心想吐。
“一,我们和他们从来不是一路人,必要时候我会出手,别太在意这些。”
非宁淡淡解释着,正如她所言,一直以来,她的作风也与江重等人有着本质的区别,同属天云为其效力,可她及手下从来恪守原则,不与他们同流合污。
“姐,我不明白,”厌一听此,稍稍收了收情绪,认真问起其他的事来,“想你在天云的地位,A州独裁权早应该给你了,这次你花了大力气收拾若瑶,就为了这个是不是太亏了?”
他们几个都明白若瑶与非宁十几年前便认识了,若瑶更是将她视为一生的对手,只不过这一行里,不可能共存,若瑶便是那个败者,只能死亡。
她的死,亦成就了非宁。
“你小子,”非宁脸上划过一丝浅笑,认为厌一始终孩子还是孩子,却耐心说道,“只有我将A州完全抢过来,才是我们的开始,我总不能让你们没有家。”
非宁一语,让厌一与洛安心头一惊。
原来,她是这样考虑。
包括非宁在内,他们共有七个人,都是孤儿,从不知家是何物,何谈考虑,不想非宁这段时间不惜代价竟是为了这个......
“跟姐这么多年,总该有个归宿。”
非宁又淡淡补充道,眸间闪过一抹落寞。
女人性子极冷,言语间尽透凉意,可每次与他们解释,一字一句裹上温度、不厌其烦。
厌一遂不再问,洛安向来话少,两人便静静跟在女人身后,离开了天云。
另一边,几人走后,江悦再也按耐不住。
“爷爷,孙女不明白,就算她是天云的人,A州那么大,我们好不容易抢到手,怎么能就这么给她!”
江年心中不满,却不是江悦这般脾气,比她大一岁,心境不知高了多少。此刻见妹妹心焦气躁,满心嫉恨,江年淡然视之。
“悦儿,别激动。”江重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头疼地叹了叹气,无奈他这个孙女就是不比非宁稳重。
“怎么冷静得了,A州本来就是她领导,如今完全给她了,以后天云插手可能没那么容易了。”江悦怒颜难改,一想到非宁方才骄傲目中无人的样就快要气疯。
“话别说这么满,也得看看她能拥有A州多久......”江重阖眸,一呼一吸间透着阴鸷和压抑,淡淡说道。
江年一听,知晓话中意时,有些不可置信地眯眼盯着江重。
江悦喜上眉梢,心直口快,“爷爷,你的意思是...”
江重并未睁眼,一只手支着头尽显劳累,对于孙女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早看不惯她了!”江悦越想越高兴,只要非宁死了,看谁还能在天云与她抢A州!
州长的位置,她势在必得!
而此刻的江年,虽始终没说一句话,但心中的复杂情绪漫上心头。
......
A州边境,世园。
几人回来已是下午,非宁如往常一般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中楼,而洛安和厌一则去了东楼。
世园为非宁所建,足有数千平之大,高楼林立,若说天云总部是绝对威严,那这里便是极致享受。
非宁他们平时便住在这里,也只图享受。
中楼楼顶,非宁去实验室摘了手套,洗澡换了一身黑裙,倒了杯红酒便坐在阳台的吊椅上。
阳光撒满女人裙身,白皙皮肤透着冷光,黑发垂肩,锁骨外露,修长而根根分明的手指缠在高脚杯上,酒杯轻轻摇晃,女人神颜依旧不改的冷色,红唇在阳光下折射出几分妖艳,而紫色双瞳深邃,此刻的目光聚集在掌心里的一只怀表上。
怀表通体金色,可见破损,表面的金漆掉了一层,质地粗糙,可这怀表,非宁戴了十二年。
“哥,你在哪...”
女人看得出神,神色迷离,一遍遍抚摸着怀表,脑中全是儿时的回忆和哥哥的身影。
“我们有家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