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明对千翎那小子也是无奈。那小子本意是好的，他又不能逮着那小子一顿训斥。但那小子有时候脱口而出的话，是真的令他头疼不已。

见他揉揉眉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宫使秋晓为他呈上杯清茶，莞尔一笑道：“上神，喝杯浅茉醒醒神？”

顾长明接过茶，瞧向身旁衣着素净，笑容温婉的姑娘，心中惆怅顿时驱散不少道：“还是你了解本君。这没睡醒，脑子的确昏沉。”

秋晓自他十五年前穿来就是他长阳宫宫使，负责替他打理长阳宫内大小事务，从未让他为长阳宫内琐事操心。算是他穿书以来，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也最为了解他。他有什么心事，总是瞒不过这丫头的眼睛。

秋晓见他将茶一饮而尽，收回茶盏，目光望向那俩小子渐行渐远的背影道：“上神，您是在为阿离今后去留烦心吗？”

他叹一口气点头。

秋晓又贴心为他开解道：“其实上神大可不必烦心。阿离那孩子是妖，终究有一天会回到属于他的地方闯出一番天地。只是如今他年纪尚小，还无法独立罢了。待那孩子成年，历经第一场天劫后，他便有独自出门闯荡的能力。到时，天高海阔任他飞，您啊，想留他也未必留的住。”

话虽如此说，顾长明这悬着一颗心，却始终无法落地。倘若那崽子当真愿意在成年之后离开天界离开他长阳宫独自闯荡，那还有他顾长明什么事，他总觉得那场天劫怕不会那么简单。

他沉思间，一颗脑袋忽然凑上来，问：“师尊？您在想什么？唤您半天您也没动静。”

见是千翎那小子，他一指点在那小子额头将那小子推远道：“凑这么近作什么？你那一张厚脸皮，还生怕为师看不见？”

“哎呀师尊，我哪里厚脸皮了。我这脸皮分明比馄饨皮都薄。”那小子一边捏着自己脸蛋，一边嘟囔，眼角余光瞥见秋晓手中的茶，立即两眼放光凑上去道：“秋姐姐，这是什么茶？我也要喝。”

秋晓见状连忙将茶递给小仙娥们，笑容宠溺道：“这茶不可以，这是药仙宫给上神配的醒神茶。是药茶，可不能随便乱喝。不过，知道你们嘴馋，我专门为你和阿离煮了百果茶，你们尝尝。”

说着，秋晓招来小仙娥们，给俩小子奉上一杯百果茶，这才将俩小子打发。一个捧着茶盏边喝边夸姐姐手艺好，逗的秋晓笑弯眉眼又给那小子添上一杯。另一个则像个闷葫芦，中规中矩的说了声“谢谢秋姐姐。”便埋头喝茶没了下文。

顾长明低头瞧向那洗去浑身污渍血迹的狼崽子，露出一张白净青涩的脸庞，稚气还未完全褪去，一双宛若深海冰晶湛蓝清澈的眸子，不掺一丝杂质。一头白发以发带高挽颅顶瞧着干净利落。发间藏着双毛绒绒的耳朵，时不时的扇动两下，让人情不自禁想揉上一揉，那手感肯定好极了。

小崽子抬眸，对上他打量的目光，不禁也低头瞧了瞧自己，满目疑惑道：“师尊，您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我没洗干净？”

顾长明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看那小子入了神。慌忙收回眼眸道：“没，就是觉着，你又长高了。”

小崽子也不跟他客气，低头指了指自己的裤脚道：“确实长了不少，这条裤子，有些短了。”

顾长明一瞧，那是他在人间带那崽子去量身定制的裤子，买来怕是还没到半年。这小子是吃什么长这么快……

他只得道：“的确短了些。等天书一案结束，再带你去买新的。”

小崽一听，立即笑开眉眼，重重点头道：“嗯！谢谢师尊！”

崽子话音落，顾长明又道：“阿离，为师给你的狼毛，你嗅嗅看，有无什么可以之处？”

小崽子听闻并未取出狼毛，而是对他道：“师尊，不用再嗅。早在云霄殿上，乾掌司拿出这盒子时，我就嗅到了一股……很诡异的气息。”

“诡异？”顾长明蹙眉。什么样的气息，会让这崽子用上诡异二字形容。

“嗯。它似人非人，似鬼非鬼，还有一股……我说不上来，又觉得很是熟悉的气息，好像在哪嗅到过……”

“那能凭借气息找到他？”顾长明问。

小崽子有些犹豫道：“师尊，我不是很确定。但我可以试试。”

顾长明面上笑容和蔼，拍了拍那崽子肩膀，生怕给那崽子压力道：“没事。为师相信你。”

心底却险些咆哮道：祖宗！别说试试这么丧气的话。咱俩的命全靠你了！你可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