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琦口袋里揣着钱,摸黑走出门,远处迎面走来一个人。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态,只觉得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见着那人朝着苏琦走来。再近些,苏琦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那人正是苏琦的爷爷,一个身患高血压胃出血几次的人。总是喝的烂醉,一人神出鬼没,想找他永远找不到,除了晚上喝酒多了,能在床上找得到,平时压根猜测不到他在哪家讨酒喝。
“爷爷,你又喝酒了?医生不是说不让喝酒吗?你小心点,别摔沟里了。” 苏琦急忙走上前,双手朝着老人伸去
苏爷爷并不答话,喝得整个人浑浑噩噩,也不让苏琦触碰,一个人摇摇晃晃朝着家里走去。苏琦无奈站在路目送着老人走进屋,三分钟不到,屋里的灯就熄灭了。
两位老人早已分居。在苏琦的心里,自己的爷爷行为特别类似于早期电视剧里的济公,又没有济公的那些神通。就像突然一下醒悟了,家庭不管了,生活不管了,自己快活一天是一天。常年喂养着一头牛,床底下放着一壶酒。早晨起来,先喝酒,抽根旱烟。慢悠悠的把牛牵出来弄到山坡上拴着,牛放养在山上了,自己就可以去讨酒喝了。村里,隔壁村都是目的地。喝完了小酒,自己摸索着回家睡中午觉。一觉醒来,就可以去山坡上把牛赶回家了。重点是,在路上,看到哪里有辣椒和想吃的蔬菜,随手拿几个,这就是晚饭了。
忙碌了一天的爷爷,把牛关起来,就该煮晚饭了,随便炒个小菜,吃饱了就上床睡觉。爷爷还有个习惯,吃饭的时候不喝酒,除了有朋友在,酒壶永远放在床底,睡觉的时候,醒了就喝一口。傍晚六点多,农忙时节,人人都从地里刚回来。爷爷却早已上床呼呼大睡。
苏琦的爷爷还总是轮流喂养一些家禽,鸡鸭鹅,基本上都是进了肚子,养一群,稍微大点便开始边养边吃,等到长大了,就剩下个一两只。拿到集市上卖掉,又有了一笔烟钱酒钱。包括狗,鸽子,这些的都只有一个下场,不是进了肚子就是换成了烟酒。那头常年喂养着的牛也是同样的下场。养大了卖掉,又攒了一笔烟酒钱。向来不在乎自己的穿着,住宿。全花在了一张嘴上。
苏琦一直对爷爷都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摔伤的是奶奶,而不是爷爷。
在苏琦七岁那年,苏奶奶不慎从自己楼上摔了下来,右腿摔伤了,因此常年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在刚恢复养伤的那年,家里并没有一个大人,只有苏琦和堂哥跟着奶奶住一起。那时候村里并没有自来水,一直都是靠大人去水井里挑水。由于奶奶受伤了,家里并没有劳动力,苏琦跟堂哥只能拿到一只10公斤的水壶去水井里打水。每天下午放学,每人起码得跑三趟,才能保证一天的用水量。
有一天,堂哥觉得这样的效率太低了,准备学着大人用两只水桶去挑,来到水井旁,勉强用水桶装了大半桶水,扁担一上肩,发现起不来。从来没有挑过水的堂哥显然直接起不来,只能把水桶里的水倒了一些,在连续倒掉三次后,勉强能站起来。由于身高不够,水桶始终离地面很低,走起路来,水桶还晃得厉害,简直走不了几步。
“小勇,把水桶放着,待会压到你的腰。” 隔壁的奶奶从路上经过,一把抢过堂哥手里的扁担
此时能言善语的堂哥却保持起了沉默,王奶奶拿起水桶,往水井里打满了两桶水,用肩上的扁担挑起了这两桶水。苏琦走在后面,在阳光下的王奶奶此时显得特别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