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天亮的比往常都要慢。

四人围在马车旁，细细密谋着。

其实都是苏瑶在说，三个大男人洗耳恭听。

柳河时不时地发出提问：“苦肉戏？让我去演？”

苏瑶眯眼，“当然只能由你先去，柳树在你后面演，你们兄弟俩的宅子都被李家放火烧了，当然要越惨越好。”

“妙啊！”

柳河听了虽然拉不下脸，但即将面对自己的选择，只有两条。

要么继续带着弟弟亡命天涯，过上居无定所的生活。

要么和苏瑶一起申冤，背水一战！

路走到了这里，哪有后退的道理？

“姑奶奶说的好，我先去就先去吧，我俩的脸早在被佟知县抓到地牢的时候就丢尽了。”

柳河点头。

“然后你们先去击鼓鸣冤，随后我赶过来，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苏瑶能有这个底气说，心里当然知道怎么办。

系统在脑子里提点她呢！

“好，就这么办。”

柳家兄弟一起应声，开始做准备。

萧禹默默听着，忽然问：“那我呢？”

“萧大哥，你当我们的证人。”

苏瑶想了想，有些歉意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很想帮我们，但你和我们之间毫无瓜葛，只有当证人，才不至于被人误会。”

误会什么？

萧禹差点问出口，好在及时住嘴。

他心里很清楚，苏瑶这样安排是划清他们之间的界限，是在避嫌。

孤男寡女，难免被人说事。

但他不怕。

她却怕。

萧禹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失落，沉默半晌，终于说了个“嗯”字。

柳河察觉到他的似乎有些不满意，立刻说：“萧大哥，这是我们的事情，总不能让你代替我们去吧，再说了，你能帮我们这么多，还愿意当证人，已经很好了，我们都知足！”

有些话，苏瑶不方便说，但他可以。

他总算明白为何萧禹在问到他们的事情后，会这么热情地帮他们兄弟俩了。

敢情萧禹瞄上了苏瑶啊！

男人一旦对一个女人感兴趣，尽管什么话都不说，但他的行为，他的眼神都会暴露企图。

也就只有苏瑶傻乎乎地以为，萧禹帮他们是古道热肠。

不过，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他一个外人不好多嘴。

尤其苏瑶身上还背着孙家的冤情，现在不是提这些事的时候。

“嗯，那就去吧。”

萧禹点头，也不等送他们先走，自己转身直接钻进了马车。

柳河柳树最先离开。

苏瑶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马车车帘，只能看到男人露出来的半截裤脚，和一双有些旧的布鞋。

鞋面上还带着一个眼熟的绣花。

那是她曾经亲手绣上去的......

苏瑶心下一软，不知怎么的，忽然喊道：“萧大哥。”

“什么事？”

男人伸出一只手，半撩着车帘，只能看到男人大半个肩膀，和干净利落的下颌线。

空气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苏瑶张嘴了半天，才艰涩地问：“萧大哥，你不高兴了？”

“......看你处在危险之中，我如何高兴得起来？”

萧禹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少见的焦躁。

原来还是在担心她么？

苏瑶的心猛然漏跳两拍，“萧大哥，我可以的，你不用担心什么......是我拖累了你。”

“当初决定救你的时候，我心里早就不怕拖累不拖累这个事了。”

萧禹说话的声音忽然变大了些，似乎怕她听不见。

他又说：“苏瑶，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复仇成功，我们之间有没有可能......”

他已经鼓起了勇气。

但是在说到如果的时候，忽然泄气，连最后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苏瑶一愣，萧大哥在说什么？

她听错了么？

萧大哥的意思，竟然是想和她......和她有可能？

她的脸颊顿时羞红，立刻说：“萧大哥，你人真的很好很好，是我配不上你，这样的话，以后千万别再说了！”

说完这句话，苏瑶转身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