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揦屁股——开了眼了。石方怎么也没有想到跟随自己那么多年的“红线”竟然跟月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与罗红开诚布公的促膝长谈,石方也明白了其心结所在,但是联想到被红线连接后两人的命运,石方沉默了。
红线两端牵,两命成一命,合则生,分则死。面对只有两面之缘的罗红,又联想到自己的仇敌,石方非常清楚那个东西是一个怎么恐怖的存在。如果在复仇的道路上,自己再次遭遇不测怎么办?他实在是不想让眼前的这个女人与自己危险的命运交织在一起。前世一样,现在也是一样。
看着罗红炙热的眼神,石方讲述了一个发生在很久以前的故事。
晚清末年,大山中有个偏僻的山村名叫坎子村,因为大山沟壑纵横,此村便因此而得名。家家户户经常隔沟相望,还好又吊桥作为连接,互通有无也倒是方便。
村上有一个石姓人家,夫妻二人可谓是郎才女貌,二人还有一个三岁多的大胖小子,可谓是羡煞旁人。但村上之人一般都不愿意与这石家来往,不为别的,因为石家主人是远近闻名的二皮匠,此人便是石方。
此时的石方二十岁出头,而一旁做针线活的女子便是石方的妻子月牙。
激烈的敲门声从外屋传来,打开门后发现竟然是同村的李阿狗。李阿狗是坎子村少有的几户与石方一家有来往的村民,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家是做棺材铺生意的。
“石大哥,有白活了。隔壁村的财主家死了一个小妾,需要您的手艺。”李阿狗气喘吁吁的说道,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看来这白活还比较着急。
随后石方便开始收拾东西,带上月牙便匆匆出门,临走时还不忘嘱咐一声:“二爸,我出白事去了。石头在家就麻烦您了。”看着老人向自己摆摆手,二人便放心的出门了。
出白事,是阴门里面的黑话。红事,指的是嫁娶;白事,指的是丧葬。出白事意思就是有丧葬类的活,要出工了。
半年不开张,一开张吃三年。捞阴门的生意就是这样,听说对方还是一个财主家的小妾,这白活的费用一定不少。
过了大半天的时间,天色已经逐渐变暗,石方与月牙三人终于赶到了白事地。高高的大门上方挂着一副非常气派的牌匾,上面用金字写着“曲宅”二字。
白灯门前挂,纸帆夹道迎。看着满屋子披麻戴孝之人,石方新生疑惑。
这是要出殡的节奏吗?但是自己还没有敛尸哪!
石方将疑惑告知李阿狗,而李阿狗则表示,主家真的非常着急,现在就等敛尸环节一过就准备下葬了。
尽管石方觉得此等做法对死者极为不尊重,毕竟晚上下葬毕竟对死者的名声不好。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石方也只能如此。
来到敛尸房,夫妻二人便开始了工作。二皮匠的工作一般情况下都是一人完成工作,而石方夫妻却是两人,原因便出自两人手腕上相连的红线。
石方的手艺远近闻名也是拜红线所赐。二人用红线代替了传统的针线,窜肉刺骨可谓是锋利无比,而且红线又是常人看不见的,所以二人的技术更是鬼斧神工,连同门都赞叹不已,当然这也是属于二人的小秘密,绝不外传。
虽然见过不少尸体,但掀开曲家小妾盖尸布的时候,石方还是吓了一跳。不为别的,整个人的脑袋已经严重变形了,再结合身上的伤痕,以石方四爸传授的仵作经验来看,应该是头朝下高空坠落所致,大概率可以判断是由跳崖所造成的。这也有可能是曲家人想要草草下葬的原因,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自己只是一个二皮匠,又不是衙门的捕头,石方也管不了那么多。随后在死者的头顶点了三柱香后,便开始了工作。
头顶三柱香,这是二皮匠敛尸时一个非常重要的规矩。点香一是为了尊重死者,二是为了监视尸体的异动。
三柱香顺顺利利的烧完也就是罢了,倘若是无缘无故熄灭,且最多三回,那就不能再点了,或者无缘无故的烧成了两短一长,这尸首也不能再缝了,家属给多少钱都不行。因为尸体的怨气太重,继续缝下去恐怕会有灾祸。
见头前三柱香没有丝毫变化,石方夫妇便开始工作。一人牵线,一人走线,分工明确,配合娴熟,这是二人多年白事工作中配合出来的默契。
待尸体仅剩一只耳朵需要缝合的时候,整个曲宅阴风四起。三柱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成了两短一长。石方见状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工作,冲出了敛尸房。
“阿狗,这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