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故乡花开，替我多看几眼。一位与他学问事上有过争执、甚至措辞激烈的书院儒生，刚好与他同行去往战场。原来读书人的学问之争，就真的只是君子之争。”

——剑来。

小刘和周亦行相互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周亦行的心里的那条隐藏线索开始连成一条线，眼神里全是深沉，陷入了思索。

过了几分钟，周亦行不动声色地将桌上的文件放好收了起来，与对面椅子里的苏禾对视，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审问结束，我需要问的就这些，其余的如果有问题我会再来。”

接着从椅子里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文件包，手去开门把

手刚打开房门，就听见身后的苏禾慢悠悠地说道，

“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杀了苏璃的？”

周亦行沉默的站在那里，手紧紧地握在门把上，坚实的身躯背对着苏禾，一缕阳光从高处的窗户里射了进来，过了几秒，语气里平静的说道，

“那个手机。”

“手机？”

“对，那晚，在你想要杀害赵今安的地方，发现了你的手机，而手机里，被录了音。”

苏禾眼里的光暗了下来。

怪不得那晚回去，她找不到自己的手机，以为是丢在了学校或者路上，可怎么也没想到被警方给找到了。

她垂着头，无力的笑着，多了几分无奈。

周亦行将门打开，脚刚迈出一步，想了想，将身子转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坐在椅子里毫无生气的女孩。

齐耳短发将她的整个脸颊遮住，宽大的校服穿在她的身上，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她的未来应该是美好的。

叹了口气，手轻轻敲在门框上。

苏禾被声音唤回思绪，抬起眼眸，黑漆漆一片，微微泛着湿意，如一汪静静的死水。

“给你手机录音的，是……苏璃。”

说完，周亦行收回视线，转过身走出了审问室。

接着，周亦行就听到身后审问室里传来痛苦的咆哮声。

所有的坚强和伪装，在这一刻，顷刻崩塌。

苏禾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失望，绝望蔓延在整个胸腔，她瘫坐在地上，像疯了一样，不停地捶打在地上，哭喊着，

“这就是命吗，是命吗？！”

十年前是命，十年后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审判。

苏禾苦笑着，整个人抖得厉害。

回答她的，是四周冷冰冰的白墙，还有手上坚硬牢固的手铐。

………

办公室走廊外。

周亦行和小刘靠着栏杆站着，静静的沉默着，没有说话。

小刘朝着周亦行喊了一声，给他扔过去一支烟，周亦行接过，叼在了嘴里并没有点燃。

小刘吸了口烟，看着窗外的景象，平静的问道，

“老大，其实…其实我觉得刚刚那姑娘吧，真…真挺可怜的。”

小刘是家里的独生子，从小父母都把他的路安排的妥妥当当，没受过一丁点委屈，更别说去让他体会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了。

周亦行眼神里漆黑一片，手指间把玩着未点燃的烟，

“那你觉得赵今安可怜吗？”

小刘没再说话，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狠狠地吐出，似乎将自己内心的抑郁给吐出来。

来警局这么多年，小刘第一次觉得这个案子是那么棘手。

并不是因为办案过程复杂，而是他们面对的是一些本应该生机勃勃的高中生，但一念之差，他们将自己脚下的路走斜了。

“都可怜，都可怜。”小刘不敢去看周亦行的双眸，怕被他眼里犀利的光给刺穿。

两个人默不作声，走廊里静的出奇，只能听到窗外树枝摇摆的声音。

周亦行的眸色暗了暗，忽然想起来，自己多久没有见到赵今安了。

两个人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他懊悔过自己的冲动，但是喜欢一个人的那种情愫怎么能隐藏的住。

烟瘾犯了，周亦行低头将指间的烟点燃，深深吸了口气，眼眸里漆黑一片，随着薄薄的白雾慢慢吐出心中的抑郁。

烟很快被吸尽，周亦行将烟头压灭在脚下，插在兜里的手紧紧攥住，眸色更加凝重了一些。

……

“她就像一阵我借来吹吹的风，吹起了 绚烂的烟火，却吹不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