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怜早上洗完漱,换了身白底的碎花长裙。
花纹颜色浅浅的,是淡雅好看的薄荷绿。
她来帝都第一天便掩去了眼角下的红色泪痣,自敛去那丝妖气后,周身仿似添上了层“清纯”滤镜,再配上这条清新、温柔的裙子,轻而易举地就营造出一种甜美且梦幻的氛围感。
这时,江夙跑上楼来,大力拍打着她的房门。
“姐!姐!你醒了吗?”他声音急促,气喘吁吁。
江怜打开房门,低眸看向面红耳赤,小脸透着惊恐的江夙,不解道:“怎么了?”
江夙瞄了眼身后,确定没人跟上来,他抬手罩住嘴巴,声音被压得极低:“陈执事找上门来了!”
“什么?!”江怜面色一凝,手指倏然收紧。
他怎么来了?
江怜快步走下楼,江夙紧随其后。
看到江怜出现在楼梯口,坐在沙发穿着中山装,正喝茶的陈烛放下茶杯,立马迎了上去。
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微微欠下身子。
“大小姐,我这次前来是奉先生之命,将你和小少爷带回天幽岛。”他语气毕恭毕敬的,但眼里却透露着不加掩饰的鄙夷和不屑。
江怜目光从陈烛身上挪开,看向停在落地窗外的十架直升机以及站在直升机前的数百人。
她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舌尖扫过后槽牙轻咬了一下,眼底戾气横生。
江怜迟迟没有回话,陈烛讽刺性的轻哼一声,继续道。
“大小姐,在你执意带小少爷离家后,夫人日日以泪洗面,茶不思饭不想的,昨日先生回家得知此事,他大发雷霆,下达死命令,要我务必将你们带回去。”
“对了,大小姐可别忘了,当初大少爷也是因为擅自出走到帝都留学,才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反抗是无效的,莫要重蹈覆辙,也莫要让我们为难。”
江夙死死瞪着陈烛,眼眶泛红。
小身子被气得一抖一抖的。
从古至今,就没有一个执事能踩在正统小姐头上的道理!
陈烛他怎么敢?!
江怜眼神中掠过一抹杀气。
但只是一闪而过,陈烛并没有留意。
江怜觉察到江夙的反应,担心他会跟陈烛正面对刚,于是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后颈。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但现在激怒陈烛,对他们没有一点好处。
陈烛虽说只是个执事,但却是父母身边唯一的亲信,家族的大小事务都交由他全权管控。
这人啊,一旦被捧得高了,就会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狗眼看人低也是难免的。
江怜轻抿唇瓣,对他礼貌一笑。
笑容人畜无害,邪佞气息被遮得严严实实。
“陈叔,您稍等,我带江夙去收拾行李。”
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
如果跟这群人硬钢,她或许能逃,但江夙绝对被留。
明着来显然是行不通的。
跟他们,也只能玩阴的了。
闻言,陈烛脸上的笑容一顿,身子几不可见地僵了一下。
他对江怜的刻板印象就是个固执倔强,行事自我,独断专行,没丁点儿实力还嚣张到不行的坏丫头。
他来之前便做好了要用大片说辞劝她妥协的准备,却从没有一刻想过,她会像此刻一样,顺从又爽快。
他虽然感到意外,但也没有多想。
因为他并不认为一个背井离乡在外摸爬滚打九年,没有任何文化的草包,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出什么花招来。
如果有,那也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看来,大小姐是长大了,终于知道做人要明事理知好歹了,陈某对此感到十分欣慰。”
“偶尔做错事没关系,记得迷途知返,及时止损就行。”
“陈某回去,定会在夫人和先生面前美言上几句,减轻二位对大小姐的责罚。”
江夙看他这虚与委蛇的姿态,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他姐拦着,他今天非扑上去咬死这家伙不可!
……
江怜拉着江夙上了楼。
她蹲下身子,与江夙平视,双手握着他的肩。
“江夙,你听着,我们不能待在这了。”她神情严肃,语气是少有的认真,“你别害怕,你只需要跟牢我,不要发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