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不能因为嫉妒江怜然后来这讹言惑众吧?你们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真的很掉价吗?!”
鹿栀仍在争论,掷地有声。
江怜神情微敛,身前投下一片阴影。
她抬眸,便看到鹿栀那如白纸般不堪一击、娇小柔弱的身子,此刻却坚定不移挡在前面。
哪怕被气得面红耳赤,浑身颤抖,也不愿后退一步。
江怜怔了怔,眸光暗沉下去。
面前这个义无反顾替她出头的女生,前后和她认识不过十几分钟罢了。
况且,在这之前还受过她的冷眼,却还是选择不计前嫌,以德报怨。
对于这份突如其来的善意和维护,江怜一时间不知所措。
“班长说得对,你们凭什么说江怜?”
这时,左侧的唐屿白也大声附和道,“你们了解她吗?你们有什么资格呢?”
在他和鹿栀的带动下,班里其他人瞬间有了底气,每个人都牙尖嘴利地怼了回去——
“你们平时不是说看到我们班的人就恶心吗?现在是干什么?上赶着找吐吗?” 黝黑的男生吐舌做了个鬼脸,又捂胃假装呕吐。
“我警告你们,赶紧滚回自己的教室去,不然的话,老子用扫把碾死你们!” 个子高高却骨瘦如柴的男生横抱扫把,张牙舞爪地朝外面挥动一圈。
几个女生也不甘示弱。
“江怜既然来到十班便是十班的人,谁再敢废话我揍谁!”
“我们江怜清清白白,不需要你们来管,拒绝从任何方面以任何形式的指指点点。”
……
他们反击不留余地。
外面的人显然没有想到他们会包庇一个才来的插班生。
眨眼间,皆变了神色。
刻薄凝固在嘴脸上,浮现出几丝鄙夷和畏惧。
不过仗着人多,有几个胆大的,还在大放厥词。
“拽什么?真以为别人稀罕来你们这啊?”
“告诉你们好了,你们以后求着爷爷来,爷爷也不来!”
但骂骂咧咧的声音明显没了先前的底气。
“好啊你。”拿扫把的齐知节对几个不自量力的人讥讽一笑,作势要冲出去扫他们。
突然,“散了散了。”
不知道谁发出了命令。
这句话跟颗定时炸弹似的。
熙来攘往的人群顿时一哄而散。
跟十班的人动拳头,他们是肯定不敢的。
因为在他们眼里,十班就是一群胸无点墨的疯子。
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没有原则,毫无下限。
周围逐渐安静下来。
江怜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蛮奇妙的。
她现在好像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孩子,在闯了祸后,畏畏缩缩地躲到家长的臂弯中,等待着家长为自己讨回公道。
记得上次体会到这种奇妙的感受,已经是很多年了。
更多时候,她一直和别人站在流言蜚语的风口浪尖上。
大家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平等关系。
没一会,外头一个人影也没了。
鹿栀喘出大气,定下心。
她转过身,刻意放轻脚步又凑近江怜几分。
手伸到一半想去触碰她,不知记起什么,又缩了回去。
她轻咬唇瓣,心里斟酌了一下:“江怜,你别放心上,他们……”
“谢谢你,鹿栀。”
江怜接过鹿栀安慰到一半的话,起身轻抚她肩。
语气低柔,残留的距离感稍纵即逝。
江怜又偏头扫向唐屿白和其他同学。
“谢谢你们。”她眸光深切亲和,如一池柔静的湖水,“我的同学们。”
内心的情感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见状,大家挺不好意思的,谦虚地摆手摇头。
“应该的,小事一桩。”
“是啊,江怜你不用跟我们客气。”
回应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新同学很好,只是性子可能慢热了点。
但没关系,只要慢慢用真诚感化她,相信她早晚会和大家打成一片的。
唐屿白踩上椅子跳到课桌,眉眼透着一股嚣张恣意,眸底又流露出几分稚气未脱的野性。
他弹声响指,引来江怜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