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得希瞥了一眼那个守卫,随后恭敬地微微屈身,右手抬起放在左胸,“王。”
拉诺德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位祭司大人,神情不耐,“路得希,你对我下达的指令有争议吗?”
路得希没有开口,只是从容不迫地直起身,“既是妖女,有当众逃脱的本领自然不觉奇怪。”
显然,他也注意到了完好无损的笼锁。
路得希不是第一次从自己手下抢人,若非碍于他大祭司的身份,拉诺德早便先处死路得希。
拉诺德轻啧了声,“祭司大人,您的预言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实现了,谁能保证这次的妖女不是你杜撰出来的呢?”
拉诺德丝毫不留情面,这在路得希看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年那个胆小怯懦、最不受宠的儿子,逐渐变为这样一个任性妄为,不顾民生的一方之王了呢?
路得希深深地看了一眼拉诺德,情绪复杂。
难道当年,是自己看错了吗。
“您是法老,是太阳神之子,您是最不能质疑预言的人。”
拉诺德听见路得希的话,嘴角的笑容张狂而讽刺,“难道我的存在还不能说明我们亲爱的祭司大人,在二十年前说出的预言是错误的吗?”
路得希没有说话,但攥紧的手心却已经显露自己并不平静的内心。
拉诺德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低垂着眉眼,蓝宝石明亮的眼睛里此刻种种情绪翻转。
“你也在后悔,对吗。”
许久无言,周围的士兵都竭尽所能地将头压得更低。
拉诺德突然笑了,整张脸却阴郁无常。
他察觉到自己此时的不对劲。
以往这时候,拉诺德会放纵自己随意发泄着情绪,直至鲜血浸染衣襟,自己的情绪才得以稳定。
可唯独今天,他不想在这里暴露难以控制的焦躁。
拉诺德微微伸手,一把雕刻着蛇花纹的金色权杖被随行的人交于手中。
这把权杖是独属于拉诺德的权杖,黑色的粗壮蛇头盘旋在权杖顶部,蛇头高高耸立。
特别的是,在权杖的尾部,蛇尾踩着两根竖立羽毛,这是太阳神阿门的象征,羽毛纯白又耀眼夺目却被蛇的黑色所浸染。
看着拉诺德独自离去,路得希已经料到他会如何宣泄自己的不忿。
士兵还围在这,路得希缓慢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这里的人,全部处理掉。”
不知是在和谁说,但可惜那个刚刚才从死亡威胁中逃离出来的守卫,再次陷入无望中。
暴虐的王只身离开,善良的祭司处死了围观者。
时禾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情绪莫辨。
她并没有离开,而是施了个障眼法。
时禾早就感知到有人在暗地注视着她,所以便借此看看那人是谁,却没想到看见的会是这一幕。
她当然察觉出这位尊贵的法老王就是自己那位倒霉前任的灵魂碎片。
只是———
这位身居高位的最高统治者,似乎处处受限啊……
妖女逃脱,王宫上下都陷入一级戒备。
按照祭司大人的推测,妖女的出现将会祸乱整个王族,于是,整个王宫都被里里外外地围住。
“他路得希的阵仗闹得还挺大。”
拉诺德坐在王位上,一手随意支起额侧,另一只手把玩着白玉扳指。
维西尔低着头站在下方,良久才开口:“只是———”
“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