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拉突然住了声,眼神警惕地看向时禾的后方。
时禾顿了一秒,随即眼神示意冼拉放松。
时禾清了清嗓,声音洪亮,“在那站了这么久了,确定不出来看看吗?”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钟,随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一个体态匀长的男人缓缓出现在时禾面前。
他穿着一身轻便的短衣,裤腿挽起,一派清爽。
一条蓝色头巾随意地系在额处,黑色碎发遮住些许蓝色,却遮不住男人的攻击性的阴郁美颜。
湛蓝明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般地看向时禾,随后抿唇一笑,“我迷路了,可以问个路吗?”
身后的冼拉激动地捂住嘴,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喊出了声。
时禾一个眼神扫去,冼拉顿时恢复冷静。
见时禾迟迟没有开口,拉诺德抬起脚向着她走去。
耀眼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连同红色耳环也折射出动人的光泽。
拉诺德压下心里的难受,依旧笑着走向时禾。
刚要抬手,时禾就开了口,“这里风沙多,有灰尘也是正常的。”
拉诺德神色不变地收回手,心里却在感叹:不愧是女巫,竟然连我在想什么都一清二楚。
随后笑盈盈道:“我叫塞德里斯,你叫什么?”
时禾瞥了一眼拉诺德,话语简洁,“时禾。”
拉诺德还想再开口介绍什么,却被时禾不由分说地打断,“你想问什么路。”
拉诺德不语。
时禾好脾气地等待,然后,拉诺德缓慢地从口里吐露三字,“图特门。”
在一旁隐身的冼拉坐不住了,她小步移到时禾面前,“王说的地方,就是我要说的。”
“我那天是意外进去,出来后看见族人的灵魂一个一个地消逝,我才发现自己的不同。”
时禾点点头,随后看向拉诺德,“好巧,我正要去那里,要一起吗?”
见时禾发出了邀请,拉诺德也不客气,嘴角上扬,“当然,我的荣幸。”
冼拉发挥了自己的作用,向时禾打了个招呼,便打算离开。
临走时,冼拉看了看拉诺德的背影,似呢喃般:王啊,愿你永远快乐。
顺着冼拉的话,时禾勉强辨认出了方向,倒是一旁的拉诺德,一副逛自家后花园般没个正形。
他身上隐藏了太多疑点。
为什么要隐姓埋名,为什么会知道图特们,冼拉被屠族的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拉诺德注意到时禾的目光,微微靠近时禾,“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时禾淡定地挪开视线,“灰尘。”
“可是你才说,这种天气有灰尘正常。”
“我嫌脏。”
说完,时禾一人走在前。
身后的拉诺德狐疑似地擦了好几下脸,朝着时禾喊道:“也没有那么脏啊。”
拉诺德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干净如初。
“呵”,拉诺德漫不经心地从口里哼出一个音节,眼睛里的蓝色逐渐幽深。
看着时禾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前,拉诺德飞快跑步跟上,“欸,等等我啊!”
好不容易跟上时禾,拉诺德气喘吁吁地看向时禾,“对了,这么热的天,你有必要把自己包得那么严实吗?”
说着拉诺德就想伸手,拿下时禾的头巾。
时禾眼疾手快地在半空中抓住拉诺德的手,白皙与古铜的碰撞,别有一番风味。
时禾看着拉诺德的眼神里没有情绪,“我丈夫不允许我抛头露面,不行吗。”
拉诺德的动作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