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我妈一边动情地说着:“无论你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家人永远是你最强的支柱”,一边还不忘提醒我爸给她剥虾。
敢情这家里就我一个是多余的。
我正准备端着碗逃离时。
“砰砰砰!”砸门声又响了起来。
我们家现在所有都是惊门之鸟,听到砸门声都会起应激反应。
还是我妈最淡定,示意我们不用慌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刚刚不才说了嘛,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个桌上,就没有过不过的坎,这不也一桌子鱼啊虾的,大不了请他们尝尝味。”
我妈起身去开门,我和我爸各持一盘菜,准备见势不对,就按我妈的吩咐,请他们尝尝味道。
而我爷爷则起身将我奶护在身后,以防万一打起来,这一桌子饭菜溅到我奶上。
我们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可门一打开,却见黄瑛抱着她家的泰迪从门缝挤了进来。
满脸推笑地和我们打着招呼:
“哎哟,正吃着呢。”黄瑛自来熟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我怎么觉得此人来者不善呢。
果不其然,上句话音才落,接下来的话就变了味了:
“你们家心也真是够大的,现在还有心情吃饭呀?听说你家出了事,我敢接过来看看,还担心你们家会闹翻天呢,没想却吃得热闹,害得我白担心了。”
“要我说啊,还是得节约一点,早点把债还清啊,还大鱼大肉的吃多浪费啊,不如把这钱省下来还债呢,你说是不,芝芝姐?”
黄瑛眯着倒三角眼睛笑,像是谁看不出来她是来看戏的一般。
“呀,黄瑛妹子这是在关心我们家啊,可也没见你提点礼上门呢?你教训得对,我们家是该节省点,既然你如此关心我们家,要不以后我们家就到你家解决一日三餐了,这样也便于我家能早一点还清债务,你说是不,黄瑛妹子?”
我奶奶照着黄瑛的话回了一句。
我在心里暗笑,这黄瑛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和奶斗了这么多年了,无论是在舞技上还是在吵架上,从来都没有赢过我奶奶,但每次仍会不知死活地自己撞上来。
黄瑛哽了一下,决定转移目标,扭头就对上了我爸:“哎,田园啊,不是婶子说你,你都三四十的人了!怎么还能被人骗了呢?真是白糟蹋你一百多斤的个头了。”
说完还不忘捂着嘴笑。
田瑛自然知道我爸老实,肯定答不上她的话。但我奶根本没给我爸机会,田瑛话才落,便接了过去:
“怎么,你这是打算给我们借一点?不好意思,一万两万的,我都看不上,要借最好能借个十万八万的。”
我奶奶也不气,反将了黄瑛一军。
我瞪大了眼睛,我奶奶好大的口气啊。
我们家现在连两万都估计很难拿得出来啊。
黄瑛在我奶奶这里吃了亏,自然是想找回来的,能让她找回面子的只有我爷爷了。
“田有志,你不是说你回来拿书给我的小泰迪看吗?这天都黑了,你还没找到?莫不是吹牛吧?怎么连狗都骗了呢?是不是怕,后面你去小区念诗,连狗都不会听了。”
黄瑛抚摸着泰迪,讥笑了一下。
我爷爷的嘴角明显的一僵。
拿书给狗看?
我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奇葩妈给奇葩开门,奇葩到家了。
“我这就去拿,文人从不说谎。”
我爷爷一摸胡子,自然的见不得别人说自己是骗子。
就见我爷爷匆匆跑到书房,一阵捣鼓后,拿着白天被我盖泡面的杂志出来。
“你看看,这篇诗就是我写的。”我爷爷指着杂志上某一处小小的角落说道。
我伸了伸头,倒不是我好奇杂志上的诗,而是我瞧见杂志上有一处被泡面泡烂了,该不会正好是我爷爷那首诗所在的位置吧?
“哈哈哈哈哈,田有志,你这是要笑死我吗?这是什么东西,名字都看不清。你不是故意找了一篇看不清名字的,说是你写的吧,你怎么不把泰戈尔的诗拿出来,把作者名字撕掉,然后说你写的呢?”
“你家还真的是搞笑,三、四十岁的儿子被人骗,六七十岁的老子骗人不够,连狗都骗。”
黄瑛没好气地说着。
我爷爷低头一看,好巧不巧,那首诗作者名那里正好被泡烂了看不清,气得他吹胡子瞪眼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