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平常的信,自然现在就可以走了。但这次情况特殊,尊上还特意叮嘱一定要记下李莲花的反应。
想着这些,两人离屋门更近。
“这是笛飞声的字迹。”
“可是,这上面只写了一句‘翎霜给你的。’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要拿翎霜威胁我们,还是……”
梆!
李莲花敲了下方多病的脑门。
“这里面是药丸,应该是翎霜研制的新药。看来是她最近忙得没时间了。”
李莲花将那颗小小的药丸倒在手心,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似乎他咽下的不止是水,还有自己心中莫名的忐忑。
方多病饶有兴致地看向李莲花:“怎么样?味道如何?”
“微苦,但还有一丝丝甜味。”
对李莲花口中的微苦深有一些不太美妙的体会,方多病一脸懵地看向他。
‘什么甜味,不苦或许我还信,甜味?怕是他自己臆想的吧。’
在两人出发前往天机山庄的路上,方多病看着李莲花,忽然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
“祖师奶奶真厉害,你这情况明显好转了不少啊!”
李莲花不做回答,他知道方多病这是想要让他转移一下注意。
这些天挂心摩罗鼎的事情,莲花楼中气氛确实不太好。
见他不回答,方多病也歇了心思,默默坐到一边去翻看他们已经查到的消息。
等他安静下来,在前面驾车的李莲花伸手搭上自己的脉。
这几天自己的身体的确是改善不少,远远超过自己之前的预想。师娘这些年厉害了不少啊。
莲花楼渐渐远去,他们离天机山庄已经不远了。
“那小子在外面胡闹够了,滚回来了?”
李莲花正被方多病母女两人调侃得不自在,一道严肃带着淡淡急切的声音解救了他。
来人正是方多病的父亲方则仕方尚书。
他一身灰色长衫,脸色有些疲惫。
方多病才听到这声音,便躲到了他母亲身后去。
何堂主见状,忙错开话头,挡着方多病向他介绍道:
“老爷,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呀,就是小宝的好朋友,李莲花。”
方尚书似乎极为疲惫,对李莲花的见礼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对着客人不好发火,但自己儿子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他转向躲在自己夫人身后的方多病,话音严厉。
“看看你这吊儿郎当,站没站像的样子!混迹江湖你混出了个什么名堂!今天我——”
方尚书的训斥被方多病忽如其来的拥抱打断了。
他方才听着许久未见的父亲一如记忆中悉心训斥教导自己的样子,想起自己的生父单孤刀那施舍的语气,忽然从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委屈。
方多病难得这般,知道内情的李莲花与何堂主悄悄垂下眼眸。
但方大人可不知情,他见儿子这般作态,忽然想到了什么,正色问道:
“你小子,不会在外面招惹下什么大麻烦了,一回来就在这卖乖,我告诉你,别在老子这……”
方尚书对方多病一通讯,最后还是被自己夫人拦了下来。
他背着手往西宴厅去招呼自己的同僚,方多病这才得以解脱。
出门后,方尚书在家人面前装出来的平和尽数褪去,脸上浮现深深的疲惫。
昨日早朝时,一位内监忽然进殿,附耳对上首的帝王说了什么,早朝便被匆匆解散。
即使他们几位尚书都向皇帝身边的公公确认过并无事发生,但皇帝向来勤勉,这般撇下早朝和群臣的事情还是头一回。
‘难不成是宫中哪位主子有喜了?’
这是六部尚书连同朝中官员大部分人的猜想。毕竟当时皇帝的脸色不错,他们便也往喜事上猜了。
只是现下还只是猜测,并无人真的去向宫中眼线确认。
大家都不是傻子,自己猜测还好;真的去问了,那就是暗自揣度圣意,窥探帝踪,是大不敬之罪。
方尚书摇摇头,今日是自家夫人妹妹的喜宴,还是不想这些朝中的事情了。
……
若不看李莲花他们寻找冰片一事,今日的喜宴还是十分顺利的。
何晓凤作为新娘子,大家再忙乱也没拿这些事去扰了她的喜宴。
只是这样的祥和还是在天亮后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