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烛火摇曳中，他眼中微微有些反光。

翎霜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水，轻声劝慰：

“怎么还哭了，我只是想家了。”

“可那里不是已经……”

“这个啊，我最近从记忆里翻到了，只要我回去，那里会自动恢复的。”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是握着翎霜的手，低着头不言语。

良久，翎霜才听到他的声音。

“我会忘记你的。”

翎霜轻轻托起他的脸，一双眼似乎要望进张起灵心底。

“这次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回你的记忆吗？我能治好你这个病，你不会忘记我的。”

想到之前她救了云彩之后的样子，张起灵抽回了手。若是要翎霜再一次经历那样的事情，他宁可不治这个病。怕忘记翎霜，他直接跟着去云顶天宫住着也行。

翎霜怎会任由他逃避，直接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

“小麒麟，你不会让我有事的，对吗？”

“嗯……”

感觉的翎霜心意已决，张起灵回答的声音很是沉闷。

“那就开始吧。”

……

王胖子在第三道门外等了两天。

第一天，在他们之前进去的霍老太太一行人出来了。

虽然人人都受了不轻的伤，断胳膊断腿的也有，但命都在。

得知翎霜与张起灵进入真正的张家古楼还没出来。不管是为了感谢恩人也好，还是为了获取第一手情报，这些人都表示要在这里等着。

王胖子心中不屑，离这些人远远地站着。

第二日，吴邪也从四川赶来。众人这才得知，那张照片真的有问题，怪不得，若不是翎霜给他们的护身符，这些人踏上不归路，哪里还回得来。

第二日晚上，面前的门再一次打开，张起灵独自走了出来。

吴邪盯着他身后，直到那门合上，也没有翎霜的身影出现。他立刻迎了上去：

“小哥，翎霜呢？”

“她，在里面。”

张起灵的声音很是沙哑，仿佛马上就要倒下一般。

“为什么！”

吴邪显然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你们进去的不是安全的通道吗！为什么她会留在里面！”

吴邪揪着张起灵的领子，王胖子立刻上前将他打晕。

不管怎样，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从巴乃离开后，一行人返回了杭州。

但吴邪和王胖子再一次见到张起灵，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

离开巴乃后，张起灵带着翎霜的珠串去了各地的森林。

在立冬那日，翎霜成功稳定了身体。

只是之前的古玉像都碎了，她又恢复了之前靠麒麟血维持实体的状态。

恢复实体头一天，两人正在吃饭，翎霜手心微微发烫。

“阿宁！”

翎霜扔下筷子，催着张起灵带自己去广东找阿宁。

见到阿宁时是在医院，她上前扶着翎霜，尽量让自己的言语委婉。

“翎霜，秦泠，她，她……”

“她怎么了，你说啊！”

“她走了。”

如同被惊雷劈中，翎霜怔在原地。张起灵和阿宁便陪在她旁边站着。

不知多长时间过去，翎霜才再次开口。

“什么时候走的？”

阿宁愧疚地低着头。“昨天晚上，是我没保护好她。”

翎霜轻轻拍下她的肩，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

“帮我葬了她吧，以后，你不再欠我什么了……”

在从广东飞往杭州的飞机上，张起灵牵着翎霜的手，眉心有些蹙起。

“你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