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话说拓跋三随着路程的结束,他也收回了飞扬的思绪。奴工队伍来到矿道口,但见此矿道口有三丈高两丈宽,上方挂木牌,其上写有“申字矿山第三矿道”字样,往里看去黝黑不见底,往下看并排铺设了两道铁轨,向矿道口外一直延申三十丈有余,铁轨上还一个接一个的停着三十余辆手轧轨道车。
三名衣着稍厚实、稍整洁的工长们按惯例在矿道口外,铁轨旁,召集各自手下的十名班头并围拢成一圈,而后机械的吩咐几句。
再由班头把各自手下的八名奴工们叫在一起,上百名奴工们围成更大的一个圈,并有气无力的喊着口号:“皇权至上,是为天理。上尊下卑,安分守已。卖力长脸,偷懒天谴。”
拓跋三跟着众人滥竽充数的动了动嘴,喊完口号,他抬眼环视矿道口周围众多小山岗之上的大贺朝军士,他们正对奴工们虎视眈眈,监视着下方众奴工的一举一动。
奴工们在各自班头的带领下站上了手轧轨道车,此车呈长方形,约两丈长、三尺宽,四个铁制车轮在两道铁轨上行驶,车轮通过车轴连接在铁制车架之上,车架中部有三个木质车斗,车架前、后两端各两柄手押杆,分别由每端各两人来回上下按压以产生全车动力,手押杆又与铜制齿轮连接,齿轮又连接车轴上齿轴部分,最后由车轴驱动车轮,使车行驶。
此车不可小觑,虽是用在这偏僻矿山,但设计和制作相当巧妙和精细。乃出自大贺朝墨院之手,墨院是大贺朝负责研制各类器物之所,墨院在名义上隶属于大贺朝皇家最高学府文渊殿,但墨院实际上与文渊殿更直接的是交易关系,即墨院向文渊殿售卖各种器物。
只见拓跋三和阿甲操作手轧轨道车前端的手押杆,而后端手押杆仅由阿熊一人操作,三人在前后两端上下来回按压,手轧轨道车便渐渐快速朝矿道深处驶去。
若遇下坡或与其它手轧轨道车交汇,则由阿甲负责扳动刹车杆为车减速,并由阿熊负责吹响哨提醒。若是遇到弯道或岔道则由拓跋三负责操控方向舵,也由阿熊负责吹响哨提醒。因为几乎每辆车都需要吹响哨,再加上车轮在铁轨上的碾压声,因此使得整个矿道内异常嘈杂,再混合着污杂的空气,令人十分烦躁。
车上其余奴工均用手紧紧握住车斗外侧的把手,脚踩车斗外侧踏板,身体则挂在车外,而三个车斗内分散站着三名奴卒,他们手持三尺长狼牙棒看守众奴工。
奴工们用余光既恨又妒地不时注视几名奴卒和仍显得空旷的三个车斗。要问为何那怕让车斗空着也不让奴工相乘,因为大贺朝王法明文规定,奴隶共分十八等,即从下九级至上一级。而从上八级奴隶开始才被允许在乘与车内,下八级、上九级,下九级的奴隶只被允许驾车或挂于车外侧。
而奴工便是由下九级至下八级的奴隶担任,例如现在的拓跋三便是下九级奴隶,而像班头则是上九级奴隶,工长为下八或上八级奴隶,奴卒则至少由上八级奴隶方可担任。
其实还有一种奴隶比下九级更不如,叫作罪奴,即有罪之奴。也被称为器奴或畜奴,简单解释就是被主家当作某种器具或是牲畜对待的奴隶,他们是这个世界最为悲惨之人。
拓跋三仅凭借矿道两侧昏暗的荧光灯,便能操作手轧轨道车始终保持着匀速,并精准得正确驶入每一个弯道和岔道。
他们越行越远,也越行越深,直到离地面约三百丈,拓跋三操车熟练的拐过此行的最后一个弯道,到达他们这一班奴工所负责采挖的矿坑,这矿坑目前已被开采至三十余丈深,宽近四丈,高近两丈,坑壁上也有数盏萤光灯。
“兄弟们,拿上家伙,开工喽!”
班头李二水戴上荧光头灯,随后摇了摇精瘦的臂膀,为自己的奴工兄弟们鼓了鼓士气。
“来,老三位,上次晒的肉干还余下这些,老几位去歇着去呗。”
李二水从工服里兜内掏出三根岩鼠肉干,用干瘦粗糙的双手捧到三名奴卒面前。李二水虽是一张笑脸奉上,但眸中竟有些湿润。
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目上无眉,大约有个三十来岁的人族奴卒,只见他拍了拍手,又掸了掸灰色卒服中间已经被洗得发白的一块圆形补丁,其上蓝底黑字,写着一个“卒”字。
而后无眉奴卒终于咧嘴一笑,道:“嘿嘿,李班头,好说,好说,哥几个在坑外守候,只要采挖妥当,不搞出太大动静,都好说。”
言罢,他带着另两名奴卒,神气得意的随意把狼牙棒往肩上一扛,仰着头,迈着八字步往矿坑外走去。三名奴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