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的别墅位于江边,也算是一块风水宝地,别墅不算小,上下三层,外带一个地下车库和一个种满花的花园,房间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装饰物,墙上挂着既有品位的画,客厅里的壁炉散着暖黄色的光,柴火噼里啪啦作响。
这和秦楚的品位相去甚远,在没到别墅之前,我还以为秦楚的家里 应该是放满了年轻人的东西,譬如一整套的电竞设备,或者是年轻热喜欢的一些运动器材。
这些别墅里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艺术气息,这让我不由得好奇起来,思索间,秦楚拿着车钥匙从玄关的地方走了进来。
“在看什么呢?”他随意把车钥匙扔在了玄关处的台子上,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在看你家的装饰,和我想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说话间,小翠给他递上了一杯水,我瞟见,小翠递水的动作有些不自然,脸上漾着红晕。
我也是经历过这些的小姑娘,一下子就知道了他的小心思。不过我没有闲情雅致去拆穿她,说到底,我只是一个过客,没有必要插入他们的事情中去。
秦楚示意小翠给我也倒一杯水,我致谢接过,“你这里,完全不像是年轻人住的地方。”
“那是因为——”小翠抢了话头,
被秦楚瞪了眼后,灰溜溜地拿着水杯溜进了厨房。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爱好,她就喜欢这些,我也懒得管,只要她不把我房子拆了,随她去。”
“这样啊……”
时间不早了,秦楚和我闲聊了两句,就催我去睡觉了,他送我到门口的时候,忽然顿住,扑闪着双不明朗的眼,“你的身体,医生怎么说?”
“没几天了。”
我早就接受这样的结果,如今也能泰然处之地说出来,“我可能随时会……你要是觉得晦气的话,我还是走吧。”
我抿了抿唇,打在门把手上的手顿时没了力气,孤零零地垂了下来。
说到底,最后走上那条路的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你说什么呢!”在我的手快要垂下来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暖和的温度从他的掌心一点点蔓延到了我的心间,连同他的声音一道如烟花绽放。
“你要记住,只要我在,你永远不会孤身一人。”
我惊愕地抬眸,他的眼里盛满了笃定,“想什么呢,睡了。说不定明天起来,你就活力全开。”
他把我推进了房间里。
他关上门的刹那,我伸手挡住了门扉,隔着一扇半开的门,我的声音哽咽而模糊,“秦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轻笑了声,那笑
声明朗却又透着几分无奈,“谁让你长得漂亮呢,男人都喜欢你这样的。”
我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心话。
“你睡吧。”他沉着头,关上了门,关门的瞬间,一声低吟的叹息从门缝间传了进来,伴着几乎听不清楚的低音。
“因为我们……同病相怜啊……”
同病相怜?
等我再抬头的时候,四周已经没有了秦楚的身影,窗外的冷风刮得热烈,乒乒乓乓地直打着窗户,灯光散落下来的阴影,把门口照的一片昏暗。
哪里同病相怜了,他不是还有一个可以把他房子改造地这么文艺气息的朋友吗?
说到底不过是在安慰我,纯白的天地里,最终也就只有我一个人被风雪覆盖,孤寂离去。
夜渐深,我随意地洗了个澡,披了件小翠给我拿过来的浴衣,心里感叹道这些佣人的速度可真是快,秦楚一个电话吩咐下去,就可以把一切都准备好。
我坐在桌子前,随手从抽屉里抽了张纸出来。
横纵一世,岁月无多,我总要留下些什么,之前托律师准备的东西,现在看来,已经不够了。我自知生命短暂,有些事情我已经注定做不到,便要给个交代。
提笔的刹那,眼泪先一步落在了纸上。
这一生,我过得真是荒唐而又可笑。
第
一句话给牧南行,提笔一行,“牧先生。”
我甚至已经找不到合适的称呼来称呼这位最熟悉的陌生人。
那位我拼尽了全力最后却让我落得遍体鳞伤的男人。
我明明现在恨他恨得入骨,却偏偏遗书抬头仍是情不自禁地写下了他的名字。
年少的爱恋 ,一旦发芽,就结成了根,拔掉的过程,痛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