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云脸上的笑自拜堂后就没停下来过,宾客们没少打趣他,但也都拿捏着分寸,多敬了几杯酒,却也没太过火,席间气氛也算是宾主尽欢。
然而,这样的和睦却被门外传来的太监尖细的嗓音打破了——
“皇——上——驾——到——”
最后两个字还没落下,温庭豫便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溜小跑的侍从。
他扯出一个大大的笑,抬手示意正要惶然下拜的众人起身,对温庭云说道:“皇弟真是糊涂了,成婚这样大的事情怎的安排得这样着急,也不提前知会朕一声。怎么了,是怕朕和你抢人么?”
最后一句话温庭豫是以玩味的口吻问出来的,但他的眼睛却紧盯着温庭云和陆丹青,这异样让某些打算配合着笑一两声的几个王爷顿时笑不出来了,未成形的弧度僵硬地停滞在脸上,最后只眼观鼻鼻观心地低头死死盯着自己鞋面。
毕竟……就算是开玩笑,在大婚这天说这样的话也着实不太妥当。
温庭云也跟着笑,动作潇洒地拱手行了一礼当是赔罪。
“皇兄言重了,臣弟只是看您贵人事忙,婚礼这点小事,自是不劳您费心。”
他前天和陆丹青说要成婚,当晚便连夜定了日子,昨天派发请帖安排布置王府等一切事宜,今天就是大婚。时间确实紧凑,但因为他们本没打算大操大办,所以倒也算来得及。
温庭豫笑笑,轻描淡写道:“好在朕提前为丹青准备了礼物……虽说不是为你们大婚准备,但好歹也是赶上了。”
大厅里一片死寂,温庭豫招了招手,时常跟随他左右的老太监孙德胜捧着木盒子低眉顺目地走上前,抬手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精致雕琢的玉牌。
那玉牌和宫中的普通金牌一般大小,通体碧绿,质地清透温润,烛光映照之下隐有金光流动,十分漂亮。玉牌正面刻着一条五爪金龙,背面则刻着温庭豫三个大字。
除了两位新郎,宴会上的所有人都懵了,本来龙这东西就不是能随便用的,更别说上面还有皇帝名讳了。就这样一块几乎可以等同于‘如朕亲临’的玉牌,竟然还是刻在月凉国上贡的碧翡玉石上,那玉石原料统共就那么一小块儿,成年男人两手就能整块包住,怕是除了给太后送去的巴掌大一块儿以外都在这儿了。
温庭豫从盒子里拿出玉牌走到陆丹青面前,手上解着绳子,竟像是要亲自帮他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