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坐起来,将窗帘拉开一条小缝让光透进来,举起手机对着自己。
“我在。”
陆丹青那一头很亮,他显然也是刚醒,头发乱糟糟的,他趴在床上,一张脸塞满了屏幕,看得齐宴忍不住笑。
陆丹青拨弄了一下头发,不满道:“笑什么笑,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嗯,不笑了。”齐宴说。
“你也刚起来?我还以为你很早就起了呢。”
“唔,早上又睡了一会儿。”
他精神很好,和那晚看上去亢奋得有些不正常的好不一样,而是整个人都安静下来,很放松的姿态。
陆丹青看见他后面床头柜上的药瓶,问:“有没有按时吃药,情况好点了没?”
“有吃,好很多了。”齐宴老实地回答。姐姐告诉他,没人会喜欢一个神经病,所以他现在每天就算吃不下饭也会按时吃药。
顿了顿,他又说:“我一直挺好的。”
“是嘛。”陆丹青笑,“我要起床了,你忙你的去吧,拜拜。”
齐宴本想叫他别关,就开着,哪怕不说话,只听点他的动静也好。可又怕陆丹青会觉得烦,到底也没敢说出口,他默默摘了耳机,重新把窗帘拉好,躺回被子里反复看他刚才视频时截的图片。
啊……早知道,就该录音下来的。
齐宴暗自懊恼。
“少爷,”仆人在外面敲门,“该吃午饭了,您早餐还没吃呢,要不要先喝点豆浆垫垫肚子?”
齐宴有些烦,干脆穿了衣服起床去开门,说:“不用,我不饿,直接吃中午吧。”
他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都已经成家搬出去住了,所以家里只有他和父母在。老两口看他下楼有些惊讶,以前齐宴都是自己在房间吃,很少和他们坐一桌。
齐母看他下来有些高兴,问道:“小宴,今天精神怎么样?”
“挺好的。”
齐宴拿起筷子,目光在桌上巡视了一遍,最后夹了块鸡丁。
当初他病情不太稳定的时候,有时候一天也不说一句话,有时候一早上就在家里又跑又跳到处转到处折腾,就像不会累似的,两种极端看得他们忧虑不已,但这次回国后倒是好了很多,言行举止都像个正常人了。
齐父咳嗽了一下,说:“前两天晚上,你们出去玩,那个……”
齐宴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徐家上门告状了?”
齐父知道自家的小儿子其实聪明的很,在他没发病的时候做什么心里都有数,这回为陆家那小子出头着实是惊着了他,他不知道齐宴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要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