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私信]一页真:对不起对不起,云老师是直男,我不该讲这些的。
[私信]一页真:对不起啊云老师,我倒苦水了……
[私信]一页真:……啊,云老师会不会也觉得我烦呢?每天讲这些有的没的……
[私信]一页真:云老师QAQ对不起,我会控制住的。
程振云本来懒得回,可是项真那天直到晚上也没有发下一条私信,好像真的钻了牛角尖。程振云洗漱完,窝在床上漫不经心地刷新了两三次,又倒回去看了一遍聊天记录,最后随手回了一条。
[私信]云行鹭:我知道怎么用屏蔽和拉黑。
这句话绝对算不上什么宽慰,但项真奇迹般地接受了,并且满血满魔原地复活。
废话再次塞满了云行鹭的私信箱。
程振云的习惯是早晨查工作邮箱,睡前刷社交网络。他的世界井井有条,并不需要一页真那些莫名其妙的搭话。一页真就像是他无意中订阅的公众号,虽然更新勤劳,但常年卖萌失败,资讯也不怎么靠谱,程振云看看就算,并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
可是这一天没有晚安信息。
程振云推开电脑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半。项真每周一休息,其余时候都要给学生上篮球课,作息比程振云规律多了,一般十点刚过就会给他发私信,统计误差不超过一刻钟。
到现在,至少已经有六个标准差。
程振云想了想,给项真打了个电话。铃声响了将近一分钟才被接起来。
那边背景音非常嘈杂,有舞曲和尖叫声,还有玻璃撞击的声音。程振云刚一接通便嘴角一抽,把手机拿远了些:“项真?”
有那么一会儿,程振云怀疑项真手机失窃了。然后他听见项真叫他:“云老师……”
他的声音都抖出花儿了,听起来像是在哭。
程振云蹙起眉:“你在哪儿?”
项真:“目、目的地……”
他是真的哭了,说话都破音,抽抽搭搭地问程振云可不可以来接他,语气委屈得好像是程振云把他遗弃在酒吧。
程振云:“……我们很熟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项真小声说:“对不起……”
程振云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蔫了。背景音乐换了一首加倍吵闹的歌,程振云把手机推得更远,按着太阳穴打开了谷歌地图。
一个小时之后,程振云到了工体西路。
目的地不太好找,程振云一直走到跟地图上定位的顶针重合了,才终于看到不远处Destination字样的荧光灯。挑高的砖墙上开了小门,程振云皱着眉走进去,迎面撞上了一张裸男海报。
“……”
他给项真打了个电话,没人接。院子里只有一幢居民楼似的二层小楼,荧光灯牌就贴在红砖墙面上。微光照出角落里两个紧贴在一起的人影,程振云不太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他转身独自进了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