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还静静的安放在那里,却已经无人看守,任由风吹日晒,任由他孤魂无倚。
云兮身子一软跪坐在尸体前,却再也没有勇气去看一次那烧焦的尸体。
心已经在滴血,血淋淋的痛。
头埋在掌心,伤心哭泣,许久后才抽泣着抬起头来,视线一片呆滞,痛苦,而后闪过什么。
她急急的起身呆呆的站了一刻,疯了一样的跑了皇北卿原本记住的被烧毁的屋子里。
一束鲜艳的玫瑰花,安静而灿烂的插在半壁墙垣上,仿佛在怒放着。
云兮伸手将花拿起来,哭着笑了,昨天来的时候没有这花。
这玫瑰花,只有她的北卿有,即便是凌淮瑾房间里的,也和她送给北卿的花不一样。
他来过,他活着。
云兮回到王府将那一束没有生命却充满了生的希望的花插在了花瓶中。
心中想着的是皇北卿的话,他说要她等他。
他要做的事很大,而且很机密,不是信不过她,而是知道的越多,她面临的危险就越多。
虽然皇北卿假死会害她伤心难过,可是,起码不会牵连到她。
云兮激动的泪水忍不住滑落,伸手碰触了一下玫瑰花的花瓣。
他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凌淮瑾伟岸的身影走进内寝,看着坐在桌前,默默流泪的云兮,他的心底有些伤痛,他以为云兮在为皇北卿的死而伤心。
他走到她身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云兮看到凌淮瑾来,拭去眼泪。
他张了张口暗哑着声音道:“你……要保重身子。”
云兮心情复杂,淡淡的看了凌淮瑾一眼,敛下眼帘,沉默不语。
凌淮瑾呆滞了许久,才呐呐的道:“你的身子还好吧,如果可以你得和我进宫一趟。”
进宫?
云兮忍不住抬起头,疑惑的眼神望着凌淮瑾,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他看出了她不安的心情,“别担心,皇上只是有话问你,你只要回答就好。”
云兮的眼帘又敛下,沉默。
“我去吩咐人备车!”凌淮瑾长长的吁了口气,起身,吩咐人准备马车。
云兮的小手却握紧,她有些紧张。
……
这是云兮第二次来皇宫,穿过外殿,云兮进入了内室,一眼便看到了一身金黄衣衫的皇帝。
她走到大殿中央的空地处跪下行礼,暗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伤痛,低低道:“民妇叩见皇上!”
皇帝抬眼看了一下云兮,沉声说:“起身吧!”
“多谢皇上!”云兮起身,站在一边,低着头,一身的悲怆。
“你看起来精神不好!”皇帝说了一声,喊道:“来人,赐坐!”
皇帝一声令下,有人搬来了椅子放在云兮身后。
“民妇不敢冒犯,站着就好。”
“朕让你坐,你就得坐。”
“谢皇上隆恩!”云兮只得坐下。
皇帝望着云兮的脸,一脸凝重的道:“朕知你和皇北卿交情不浅,他的死你定是痛苦不堪!”
云兮低低啜泣,泪流满面,却又慌乱的拭去眼泪,“民妇失礼了,请皇上恕罪!”
“你和皇北卿的事朕知道一些,伤心在所难免,朕岂会怪你!”
“皇上圣明!”
皇帝突然转了话题,问:“王弟这些日子对你可好?”
云兮不解皇上为何这般问,犹豫了一下,淡淡的回答道:“衣食无忧,多谢皇上关心!”
“你对王弟,真的半分喜爱都没有?”
云兮思量着皇帝话中的含义,她可不认为皇帝会有这么闲心去关心兄弟的感情生活。
她和皇北卿还有凌淮瑾之间的事,皇帝是一清二楚的,这样问定然有下一句话等着她,云兮一脸伤心,默默摇头。
“那么……你是爱皇北卿了?”
“是!”
“爱到何种地步?”
“至死不渝!”
“朕听说,你们可是生死相随的,现在他已死,而你却活着?你们的爱,朕认为没有那么伟大!”
“皇上……我!”
“怎么?”皇帝咄咄逼问。
云兮瞬间泪珠滚落,心中疼痛,脸色苍白,小脸痛苦不堪,抽泣道:“北卿死去,民妇自然也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