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黑暗里度过了多久,陈一听到了学校起床铃的声音
“嘟——嘟——等——嘟——嘟……”
是悠长的红军号子,将陈一从绝望中唤醒,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但身体依旧动弹不得。
想要发出声音,但毫无办法。
该哭的也哭完了,陈一现在只有纯纯的绝望,简称:“麻了”。
要不就这样死了吧,想到这里,陈一便觉得空气也没那么沉闷了,对啊,只要坦然地面对自己的死亡,死亡便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了,毕竟自己现在啥也感觉不到。
或许,自己的身体早就已经死掉了,只是孤独的思想还留在躯壳上,慢慢等待着人们的发现。
大概过去了三十分钟,陈一听到了第一个室友苟丽起床的声音,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最后是陈一听到了上早自习的铃声。
没有一个人发现自己,没有一个人来救自己。
也罢,这恐怕就是我的终局吧。
绝望至极,陈一眼前开始浮现走马灯,从刚记事起,然后是第一次上学,结交到第一个朋友,同学,老师,考试,成绩,假期,生病,医院,医生,护士,扎针,金钱,大楼,分科,语文,高中……
贯穿自己这短暂一生的是什么?
“妈妈……”
是妈妈带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让自己看到了这个世界上美好的风景,虽然这个世界如地狱一样,但美好不因肮脏而一文不值,反而更加珍贵。
眼前的晨前忙碌的身影,是睡后温柔的大手,是雨天刚毅的人伞,是阳下关切的问候,是春暖花开时的新衣服,是夏日炎炎时的电风扇,是秋高气爽时的感冒药,是冬雪皑皑时的大棉袄……
眼前的妈妈一直孤身把自己拉扯大,妈妈,妈妈,自己还没有还尽你的恩情。
无数的关于母亲的记忆从眼前闪过,最后是夕阳下妈妈对着年幼的自己说:
“生命,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礼物。”
陈一如梦初醒,自己还不能死。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唔啊……”
陈一下意识地说出了话,虽然不是什么完整的句子,但确确实实地声带在震动,有些惊讶,不确定,再试试。
“啊……”
声音很微小,看来我的身体现在十分的虚弱。再确认一下,手指的触觉也恢复了,可以弯曲,从身体的其他触觉来看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自己被五花大绑了,眼前和嘴巴还被用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绑了起来,还有最令人耻辱的是自己下半身凉嗖嗖的,令陈一感到无比的羞辱。
虽然恢复了知觉,但有知觉不一定是好事,陈一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十分的痛和四肢不断产生的麻木感,还有柜子里稀薄的空气,几乎快让自己窒息晕过去。
知觉的恢复,越发让陈一感觉到了绝望,但绝望到了极点,反而让陈一愈加冷静。
从种种迹象来看,如果陈佳佳是他杀,那么犯人一定是长期存在于女生寝室里的人,排除鬼这种不合理的存在,那么犯人一定是女性,其姓名暂定为“X”。
知觉为什么会恢复?难道说存在着某种事物A约束着自己的知觉,而随着某种事物B的变化,这种约束也会产生变化。
“X”的目的,是用A有预谋地约束我的知觉彻底杀死我,那么他一定会防止B的变化,而现在B变化了,则说明B的变化是X不可控的。说明B是某种大多数人都知晓的固定变化,那么从起床铃的打响到现在来看,极有可能是太阳的升起……那么,到了中午,自己的知觉将会完全恢复。
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保存体力,等待着太阳升起从而使自己的知觉慢慢恢复。
嗯,陈一看到了希望,自己的命运正如太阳般冉冉升起。
一小时过去了,陈一仍然只能控制自己的手指。
[和刚才,没有任何变化!]
也就是说,和太阳的升起没有关系!对啊,从李佳佳的死亡就应该知道了啊!对方肯定是知道B的存在,不加干涉的原因就是B的存在对自己的死亡事实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那么看来现在动的就应该是自己所能恢复知觉的极限了。
试了试,仍然是只能动动手指。那看来凭自己是出不去的了,但被别人发现的概率几乎为0,因为大家都认为李佳佳是自杀的,所以不会有人会认为有犯人X,也就不会认为犯人X会连续作案。
那么想办法给警方留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