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下来,尽管满头大汗,浑身战栗,却是坚持不语。
刘一燝正要追问,却被一旁的大理寺卿抢了先。
那大理寺卿也拍惊堂木,眼睛却只盯住了地主陈氏,恶狠狠道。
“陈氏,你不要以为沉默不语就有用了,你犯下滔天之罪,还不快开口如实招来!若抵死不认,只怕你的家人,你的族人,都要受你牵连。”
听了这话,那地主陈氏才像是如梦方醒般,叩首悲泣道。
“我认罪,我认罪!那地是我占的,人也是我指挥的,只因为我自大狂妄,这才惹出这么多事来...”
刘一燝听了他二人的对话,眉头愈发紧皱了。
怎么这陈氏如此快速的认罪,要知道这次的罪可不轻啊,全认下来必然是斩监候!
可他还是认了,还是在大理寺卿暗搓搓点呢陈氏家人以后才认的。
这其中,有太多值得玩味的地方了。
刘一燝不愿朝堂上的局面被他人掌握,当即夺回主动权道。
“陈氏,你可不要蒙蔽本官。就你那点身份,如何能调来卫所兵勇,背后必有主使,速报之,否则数罪并罚!”
那陈氏被点到了利害处,额头上的冷汗更多。
他连抹了数次额头,这才颤巍巍的说道。
“草民与你卫所千户有亲戚关系,又恰逢国丈之子周鉴寻我购地,我便狐假虎威,哄得那千户调兵与我,强征土地...此事实乃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刘一燝听完这话,眉头紧锁。
可是在场官吏们听到这话,却个个面露喜色。
那大理寺卿更是凑到了刘一燝的耳畔,低声道。
“尚书大人,如今事情明了,乃是那陈氏阳奉阴违,这才闹出这一番事情来。国丈之子周鉴也只是受了蒙蔽,情有可原。不如就尽快结案,将那陈氏处决,严惩那千户,也好给皇上一个交代,百姓的一个交代。”
“胡言乱语,此案件疑点重重,怎可随意判决?”
刘一燝瞪了他一眼,语气颇为凌厉。
然而那大理寺卿却不理会,半劝解半威胁道。
“尚书大人,那可是国丈之子啊,当朝皇后的哥哥啊!人言,打断骨头连着筋。听说皇后已经连续四次去找皇上了,还是冒着风雪硬求的方式,你说皇上能不心疼吗?
都是皇上娘家人,自罚三杯也就算了,不必较真。更何况事情不是处理的很妥善嘛,后续必定补偿李家村人,又可以给皇上交差,两全其美啊!”
刘一燝到底是沉默了,他混迹官场多年,对这些人情世故的事情早就了然于胸。
稍微变通一下,事情就过去了。这句话光是听起来,就极有诱惑力。
但是!
那郭氏,郭氏老伴,郭氏儿子,媳妇的事,却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而在这世界上,就又会多出五个孤苦无依的孩童。
固然刘一燝可以收养他们,抚养他们成人。
可是抬头望去,这大明国内,这样的糊涂案又不知道有多少件。
都说人生难得糊涂,可在判决这件事情上,就不该糊涂!
一个错误的判决,影响的可不是简单的原告被告,而是围观百姓,万千黎民。
可是...
刘一燝心中一叹,皇上他,果真有自断一臂的勇气吗?
“尚书大人,下定论吧,莫要误了时辰。”
一旁的大理寺卿催促道。
不仅是他,三司会审的其他官吏们也催促道。
人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还是涉及新皇的家事,那更是不愿意惹了。
“好...”
刘一燝到底是老了,少了那少年郎的锐气。
他也有家人子孙,自然要为他们考虑。
伴君如伴虎,万一哪一天皇上听了枕头风,那倒霉的就是他的全家老小了。
可就在刘一燝拍案要起定论,给这三司会审一个定论时,在那公堂之外,顿时响起一阵喧闹声。
众人抬起头去,却发现有一位宫里来的太监正在锦衣卫的护送下,骑着快马赶到了此处。
那太监一出现,顿时引得不少官吏们上前施礼道。
“王公公,可是皇上有指示?”
是了,此人便是新皇从潜邸带出来的大伴,王承恩。
而在那高台之上,大理寺卿见了,忙向刘一燝投去了得意的眼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