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一看,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果然关宁防线急需自己掌握大局,就凭毕自肃,他断然做不到!
事实上,他的猜想是对的,那毕自肃果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袁崇焕当即一拍案牍,厉声道。
“毕自肃,伱莫要支支吾吾!别看本官刚上任,但来辽东以前,我也通晓天下事。早在数月前,辽东便已经欠饷,到今日更是欠饷银十多月。这么多时间,必然有兵勇闹事,你还不速速报来,本总督好一并处理!”
这话一出口,那毕自肃的神情忽然就变得奇怪了起来,迟疑道。
“那个...此事已经被解决了,是...”
“住口!兵勇闹事,稍有不慎就会弄成兵变,你胆敢不报?”
袁崇焕说道激动处,那脸色忽然就涨成了猪肝色,颇为吓人。
那毕自肃也被吓到了,连忙开口道。
“下官所言,句句属实,皇上早在登基首月,就已经下旨调内帑七十万两欠款运抵前线,解了燃眉之急了!”
“总督消消气,毕大人所言非虚,这欠款自下而上发,连我等都领了不少的兵饷,只差一两个月的了。”
袁崇焕见其他将领都点头,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了,他一路赶路,消息更新慢也是正常。
但他又绝不是可以认错之人,只能沉默了下来,片刻后清了清嗓子道。
“嗯...既然如此,毕自肃,那前线的粮草供应呢?这些事情我们可得狠抓,这其中还得包括各种兵器的供应...”
“大人不必顾虑,自皇上横扫政务,全面接管兵部以来,我辽东一线的兵器供应,就基本未曾断过。特别是皇上审阅过神机营,严令各种火器,兵器都要有迹可循以后,现在我们都能在武器上看到是谁谁谁做的了!您看!”
毕自肃如实回答道,一旁的祖大寿还兴冲冲的把他新领到的佩剑给显摆了一下,随后又摆回了武器架上。
袁崇焕只觉得胸口被重重打了一拳,又像是话说到一半,被生生噎住一般难受。
他明明是来辽东当救世主的,怎么总感觉啥都被解决了一样呢!
但这些还好,并不能说明什么,最多是这个皇帝勤快了些,算不得什么。
他袁崇焕还是有大展拳脚的地方的!
于是他又清了清嗓子,再次问道。
“那个...毕大人,这辽东地区的人事调动可太复杂了,不利于统一指挥。特别是曾经阉党头目,兵部尚书崔呈秀在关外安插的几个亲信总兵,更是碍事!你速速取人事簿来,我要亲自更改。”
“哦~您说那个啊!”
那毕自肃说着,脸上还露出了几分骄傲的神色,仿佛所有事情都是他做的一般,这才解释道。
“督师大人,您忘记啦?皇上在横扫政务以前,就已经横扫了阉党。那阉党五虎之一,兵部尚书崔呈秀为了求活,早将自己的党羽亲信卖了个一干二净。皇上早把这些人给调出了辽东,目前关外仅设我一巡抚,以及总督大人您。其余一切兵马,皆受您直接指挥啊!”
“嘶...”
袁崇焕听了这话,当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震撼不已。
不是吧...这都被皇上搞定啦?
要知道调动总兵之类的事情,非内行人都是不敢擅动的。
皇上竟有此等魄力,拼着兵变的风险,也将这些人处理了?
还是说皇帝早就看到了辽东多位总兵处处掣肘的弊端,所以当即大改?
袁崇焕的脸色也从先前的猪肝色,慢慢转为了惨白色。
从前在天启朝时,他是处处受制,浑身不自在。
每逢战事,后方就拼命拖后腿。
如今到了崇祯朝,怎么忽然就变了天,处处皆顺畅起来呢?
这...这不对吧?
袁崇焕不禁想到了自己在军营夸下海口以后,曾向那皇帝索要各种权力一事。
当时听皇帝说自己会打理好后勤,当时自己还没当一回事。
现在真上了前线,感受到后方源源不断的支援力量时,那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要是宁远之战时,有这等后勤,他说不定能打个防守反击嘞!
也就在此时,一个人的名字忽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成为了他总督的最后遮羞布。
袁崇焕忽然颇为激动的起身,追问道。
“毕巡抚,那毛文龙呢?这个不听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