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递来,我也好解解馋。”
魏忠贤却不愿意再听,挥袖让田尔耕起身,又补充道。
“你不必恭维我。我可是戴罪之身,蒙皇上圣恩才有机会下江南来办事,回去以后,还得受审赎罪呢。田将军,你才是本次行动的核心。”
田尔耕嘿嘿一笑,态度依旧未变,带着宴席间的酒肉就上了马车,继续恭维道。
“魏公公说笑了,这次行动若无您的指挥,只怕我连一处矿山都找不到,更别说缴税百万两给皇上了。”
这句话倒是绝对的实话。
自得皇命那一天起,田尔耕也是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再攀高峰,带着户部官吏就要下江南大展拳脚。
然而光是从淮安一处走出,就折了不少人手,吃了无数苦头,不得以才来求助魏忠贤。
越靠近这个曾经把持过帝国大权的太监,他越发觉得自己居于人下,实乃不冤。
自己在淮安吃了酒席,中了官员圈套,差点误了大事。
若非魏忠贤出手挽救局面,后果不堪设想。
此刻魏忠贤虽自称阶下囚,却心安理得的接过酒肉,吃着甚香。
田尔耕伺候在侧,也将自己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公公,自我那一次在淮安喝酒误事,中了那些奸人的迷药,差点将我们掌握的矿山情报抖露出去以后,您一直告诫我,不让我参加酒宴。为何昨夜忽然明我参加酒宴,还要细细观察酒宴的每一个人呢?”
魏忠贤闻言,不拘小节的用衣袖擦了擦脸,这才抬头道。
“那是因为我们到地方了,再往南走,恐怕遇到的就不是豺狼了。”
“啊?再往南走不也还是我大明国土吗?如何遇豺狼?”
“呵呵,伱可知自天启帝驾崩,到今天,南方几省除了南京,浙江,其他省份上交税赋是多少?”
“呃...少说也得几百万两把。”
“哈哈哈,你可真会说笑。我来告诉你吧,是零!”
田尔耕闻言,眼睛却也瞪大了,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会有这么离谱的数字。
魏忠贤这才说道。
“各省都在搪塞赋税,派下去的巡抚大多孤掌难鸣,锦衣卫去了更是莫名其妙的碰上各地流寇被尽灭。这甚至都是我掌权时候的事了,若非我将各省锦衣卫抽回浙江,在此处严防死守,连这里都不交税了。”
田尔耕闻言,义愤填膺道。
“哪里的流寇敢这般大胆,袭击锦衣卫队伍?”
“呵呵,你见过穿着甲胄的流寇吗?分明都是地方豪强私兵罢了。”
魏忠贤解释道,眼中狠厉之色愈甚。
田尔耕则哑火了,心中暗道一声难怪。
难怪自己出面调度各级锦衣卫时,总觉得多有不便。
可要是暗示这些人,此乃曾经的千岁之命,总能顺畅许多。
原来他们都是魏忠贤早就布下的人手,只效力他一人。
魏忠贤这时候却忽然叹气,有些悲伤道。
“可惜,可惜,这衢州就是我们最后一站了。”
“公公,这是为何,您不是早在这里布下人手了吗?”
“是的,但是我让你传信的那位衢州指挥使,已经多少天没回信了。”
“半个月了...”
田尔耕复述着,也意识到了其中不对。
半个月都未曾回信,要么被收买了,要么就干脆被杀了。
车厢内的气氛,又陷入了沉默中。
魏忠贤吃光了半只鸡,又喝了一口花雕酒后,这才打破僵局道。
“好了,不提那些。回到话题上来,你也感觉到这锦衣卫中,有内鬼吧?”
“嗯...自我们一入浙江,好像所有行事都被人提前布局了,外派的人更是多次被设计埋伏!”
“我让你答应吃酒,也是想找到他们。你在酒宴上,哪些人没有受到官吏巴结?”
“噢?公公,不应该找那些被巴结的人吗?”
“被巴结的就说明还没堕落,不被巴结的,又跟那些官员又默契的,才是真堕落了。”
魏忠贤点出个中利害道,他对于这些人心的把控,可谓炉火纯青。
毕竟在他的眼前,早就上演过无数次的贿赂场景。
田尔耕虽然凶猛,杀性也足,就是有些死板。
皇帝让自己来辅助此人,倒也算是合理安排。
田尔耕这才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