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已过,暑气渐消,夜间的一丝丝凉意也让白日里辛苦劳作的人睡的更加安稳些。
村东头的一家两口却是彻夜难眠。原来是两口子的大闺女下午落入河里,后脑勺又磕到了石头,救上来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发现后,众人一番手忙脚乱帮忙,于桃被换了衣服,灌了药,头也包扎好了,现在躺在床上只等着醒来。
“大贵,你快去睡吧,我在这守着就行。”女人李氏坐在床边对着男人说道,“你明日里还要下地干活,可不能熬着,桃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明天我就在家守着。”
于大贵点点头站起来,拎起坐着的凳子放到墙边,“明日再看看,不行咱们就去镇上找大夫。”
顿了顿又说:“有事喊我。”说完他就去东厢房睡觉了。
李氏听了自家男人的话,立刻红了眼眶,抬手摸了摸于桃的额头,又给旁边的二女儿小兰盖好踢掉的薄被。
“娘?”于桃模模糊糊喊了一声。
李氏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流下来,“娘在,小桃!小桃!你醒醒,快醒醒,娘在这。”
任凭李氏如何叫喊,于桃却再一点反应没有,不一会发起了高烧。
李氏赶忙起身端水端药。
张雨佳感觉自己像被扔进洗衣机里一样,天旋地转。浑身一会冷一会热,口干舌燥,又恶心想吐。
心想这是发热了吧,那么严重的车祸还没死?命也太大了吧。
迷迷糊糊中好像看见一个小姑娘对她说了一句好好活着就消失不见。耳边一直吵吵闹闹的,好像有人在她耳边喊小桃,小桃是谁?她不叫小桃啊。
一夜反复发烧,天刚露白时,张雨佳才沉沉的睡去。
见状,李氏松口气,又等了一会,摸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赶紧端起水盆和碗起身出去。
刚踏出门,看见厨房烟囱已经飘起了烟雾,快走几步,将水盆里的水泼进菜地。李氏刚走进厨房,院门就被敲响。
“谁啊一大早的?”李氏放下手中东西去开门。
于大贵摇头,“小桃怎么样了?”
“刚睡下,等会说。”
院门一开,陈氏和她闺女于小花在外面站着神情有些不安。
“陈大姐,这一大早的,你们来干嘛呢?”李氏看着陈氏手里拎着的篮子以为她们是来看看桃子,不过有点太早了吧?“进来吧,吃过了吗?”
路过厨房时于大贵看见是陈氏就没出来。
“小桃怎么样了?”陈氏问。
“还没醒呢,烧了一夜,才安稳睡着。”
刚进堂屋,陈氏把一篮子鸡蛋,还有一袋子钱放在桌子上,“三旺娘啊,对不住啊。”一开口就把李氏吓了一跳。
“昨天这死孩子不小心碰了一下小桃,小桃就,就…实在是对不住啊。”陈氏边说边拍打着旁边的于小花。
于小花低着头任由她娘拍打,动也不动。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扔进李氏脑子里,炸的她嗡嗡作响,她颤抖着指着于小花:“你,你们…”
陈氏上前拉住她的手:“三旺他娘,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李氏气的甩开她的手:“滚,滚出去,拿上你的东西给我滚!”
于大贵听见吵闹从厨房跑来,看见两人推搡,上前拉过李氏,隔在两人中间,问到:“怎么了?”
李氏眼睛通红,声音嘶哑,指着于小花,“是她,她把小桃推下去的。”
于大贵立刻睁大了双眼,双拳紧握,青筋暴起,看上去像随时要打人一样。
“没有,不是,我没有,我就是不小心碰到了,我真没有推她。”于小花吓的后退几步,头直摇。
陈氏也有些害怕于大贵现在的模样,赶紧解释道:“大贵啊,你听我说,小桃的药线我们付,还有以后养身体的钱我们也给,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现在最要紧的是小桃,那个,我们先走,等小桃醒了我们再来赔礼道歉。”
说完拉着于小花就跑出去了。
看着两人出了大门,李氏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于大贵不忍心的抱住李氏。
“报官,我要去报官。”
于大贵赶忙抱的更紧:“他娘,等等!这乡里乡亲的。”
“你不给我去?!”
“不是,”于大贵嘴拙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不是什么不是,她推了我闺女,我就要去报官。”
于大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