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渐阴沉下来，陈雷满身泥泞，拖着疲惫得身体回到家。刚一进家门，小悦就冲了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妈呢？”小悦茫然得看着陈雷，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陈雷也不回答，脱掉鞋，一屁股坐进沙发里，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

小悦跟了过来，站在陈雷面前，直勾勾得盯着陈雷。“我问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妈呢？你把妈自己放那了？！”

陈雷坐起来，长长吐了一口气。“我们把妈送到小区外面的公园服务亭了。小区里的人不让......”没等陈雷说话，小悦突然抱着脑袋尖叫起来。

小悦的尖叫声回荡在整个房子里，刺得陈雷耳朵生疼，闭上眼睛又靠回沙发上。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连一个老人的尸体都容不下吗？他们都是神仙吗？家里以后不会死人吗？”小悦一边喊一边用拳头砸自己的胸口。

陈雷看到小悦这个样子，心疼不已，起身拉住小悦的手。“不要伤害自己，妈在天之灵看到了，肯定会伤心。”

听到这话，小悦悲伤难以自抑，扑进陈雷的怀里痛哭不已。陈雷抬起手，偷偷抹抹自己脸上的泪。

“陈雷，你觉得东秀山怎么样？”小悦让自己平静下来。“妈平时最喜欢东秀山，我们把妈埋在那怎么样？将来.....将来咱俩和琪琪也在那，一家人又能团聚了。”

陈雷抬起头，惊愕得看着小悦。“你什么意思？”

小悦苦笑着摇摇头。“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为将来多打算一步。”

陈雷和小悦生活了8年的时间，当即就明白了小悦的话外音。突然陈雷噌得站起来，恶狠狠得瞪着小悦。“我不能死！我得为琪琪报仇！”

“杀害琪琪的凶手已经被.......被妈......杀死了，你还报什么仇？！”小悦厉声高喝言语有些迟疑。“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说着，小悦离开陈雷，径直走到窗边。望着窗户外面，小悦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妈妈坠楼时的画面、惨死的状态，慌得立即退回到卧室里。

陈雷坐在沙发上，点燃一只烟，夹在手指间，却忘了抽。

“黄毛不是杀害琪琪的凶手，真正的凶手是那个外卖员。”陈雷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妈......弄错了。”

听到这话，小悦立即面露怒色。“黄毛就是凶手！我看了幼儿园所有的监控视频，整件事情就数他蹦跶得最欢，自始至终，都是他主导的！”

陈雷眉心闪烁，刚送到嘴边的烟又放了下来。

小悦坐到沙发边，情绪稍稍缓和了些。“那个外卖员不是凶手！你冤枉她了！”

陈雷突然转头看着小悦，这一刻，他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一道无形的高墙阻隔在中间，彼此变得好陌生，谁也听不见谁说话了。

陈雷伸出手，握住小悦的手。“小悦，我们不要再纠结谁是凶手了，好吗？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排妈的后事。现在路通不了，我们又没那么大的冷柜，只能尽快给妈安排葬礼，入土为安.......”

小悦看着陈雷，血红色的眼睛越来越愤怒，突然她一把甩开陈雷的手。“你说的不对！我们一定要弄清楚谁是杀害孩子们的凶手，不然妈不就白死了！不然，你死揪着那个外卖员，把她杀了，你也想变成杀人犯吗？！”

说完，小悦突然蜷缩着身子，歇斯底里得哭喊起来。小悦的喊声又尖又锐，像是呐喊，又像是哭诉。

陈雷鼻子一酸，紧紧将小悦抱住。“小悦，小悦，不要害怕！咱们家如果真的要出一个杀人犯，只能是我！”

慢慢的，小悦的哭声小了，啜泣着睡着了。陈雷给小悦垫上枕头，盖上毛毯，穿上满是泥点的雨衣，出门了。

陈雷冒着大雨出了小区，直奔公园服务处。

这个服务处只有一间小房子，自建成后，一直没投入使用。陈雷颇有人脉，将这里变成了岳母的停尸房。

服务处里，琪琪姥姥的尸体被被子团团包裹，放在地上。

陈雷长叹一口气，推门走了进来。“妈，我来看你了！”说着，陈雷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

“妈，我不会让您白死。”陈雷转身看着不远处的东秀山。“现在情况特殊，葬礼只能简办，你不要见怪。”

接着，陈雷给兄弟们打了电话。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十几个人扛着铁锹赶到了服务处。还有人带着被单扯成的白布条，和塑料袋包裹的纸钱。

“兄弟们！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