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两三日，楚少昂并未出现，想是已经赶赴京都了。

我一个人待着无聊，便去街上买了馒头包子，一面吃着，一面立在巷口张望。

三日后的午时，便见一辆牛车风尘仆仆地驶来，撩帘出来的正是几月未见的紫云和杏蓉二人。

“良娣！”杏蓉从牛车上蹦下来，三两步跑到我跟前，顾不得大小尊卑便拉着我的手，“您走后我们一直想着您呢！这下终于见面了！”

紫云吩咐车夫将大大小小几个箱笼拿下来，含笑道：“如今天气凉了，夫人可不能穿这么单薄站在风口里。”

“瞧瞧，还没说上两句便开始管教我。”我一扫先前的阴霾心情，拉着她们入院中，“你们先歇息，不必忙着伺候我。”

荒芜的小院一霎间热闹起来，小小的厨房升起袅袅炊烟。

我席地坐在廊下，心里竟有一瞬感慨，这样过下去似乎也不错呀……

杏蓉一贯性子跳脱，一面收拾院子，一面同我唠唠叨叨：“也不知殿下在忙些什么，命令下得这样急，好些衣裳首饰都来不及收拾，这样的小地方又买不到好的……”

“那有甚要紧的，此处风沙大，再漂亮的衣裳到了这里也会被灰尘染得像抹布一般。”我笑着宽慰她。

小丫头叹一叹气，又长吁短叹起来。

“唉也是，殿下怎的挑了这么个地方呢……”

“再不济，去垣州也行呀……”

“垣州主城还宽敞些，小时候我娘带我去过，虽是边境，街上也蛮热闹呢……”

紫云端着点心从厨房里出来：“叽叽喳喳的没个停，听你讲了一路，耳朵都要聋了。”

“殿下也不是存心选这里给夫人住，京中许多人悄摸往外搬迁，恐有变故咧！”

她们对我的称呼变成了夫人，想来是要掩人耳目，省的招惹是非。

我久不在京中，早已不晓得人事变故。

便端了几只茶盏来，一壁喝着一壁听她们讲大大小小的八卦。

譬如靖王府的美妾其实武功很高，竟然在不久前的花宴上刺杀皇后。

神策将军的夫人怀了五个月的胎，太医亲自上门摸了脉，说极有可能是个男孩儿。

东宫里的那对姐妹花，安温乔和安灵素，被人查到在宫中行压胜之术，险些连累太子。

北沐的四公主呼延尔若带着桑浅，携珍宝来拜会吾皇，现在堂而皇之地住在东宫里。

……

如此种种，无不昭示着京中夺嫡的激烈。

北沐的四公主……事成之后应当也会在新皇的后宫中占有一席之地吧……

我深吸一口气，缓解心中的钝痛感。

如此恹恹过了四五日，方有客上门。

明蕊和苏弄溪提着食盒来看望我，一进门便讶然于院子中新添的花花草草。

“诶这些是你自己收拾的？”明蕊围着那些新置的木芙蓉转来转去。

我正执壶给花儿浇水，笑着摇了摇头。

紫云放下手中的针线请她们进门：“是奴婢带着杏蓉去附近采买的，省的夫人秋日寂寥。”

“你们可真贴心，我家里的那几个婢女跟木头似的。”

紫云忙福身道：“可不敢当，这附近花草是少了些，寻了许久才得了这么几株，您二位来得巧，正好赏花罢！”

苏弄溪将食盒打开，里面是几碟蒸糕：“都是家里的厨房出来的，虽不及您在江南吃的那么好，到底也比干硬的饼子强些。”

许是楚少昂特意吩咐过，加之他和封云近段时间的交情，两人待我十分热络。

“唉你怎的不随着太子回京去呀？”明蕊喝着紫云她们捎来的青城雪芽，凑到我身边神秘兮兮地问。

我瞧她八卦的模样同杏蓉十分相似，半开玩笑道：“红颜未老恩先断嘛……”

明蕊大叫起来：“诶你这样的美人，竟也会被……抛弃？”

苏弄溪蛾眉浅蹙：“安静些，扰了我赏花。”

明蕊“哦”了一声，又凑近些：“他可还会来寻你？若是不来了，你要不也学着话本子里的公主们，养几个面首？”

紫云面色尴尬，又不好制止，只好起身假装去厨房忙活，避开这些虎狼之词。

“你也爱看话本子？”我有些意外，转而一想，封云常年驻扎在外，女子在深闺中确实也难以打发光阴。

怪道封家妻妾二人关系好呢，想是此处无甚玩乐，又常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