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嗯”了一声，穿好鞋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季思凡的目光。

季思凡刚刚打了几个呵欠，眼里还残留着一点泪，看向孟宴臣的眼睛湿漉漉的，孟宴臣脑子里突然想起昨天半夜她说的话。

“实验做完了？一直都没睡吗？”孟宴臣问道。

季思凡点了点头，呵欠连天：“孟总几点上班？是不是这里离你的公司有些太远了？”

孟宴臣摇了摇头：“时间还早。”

季思凡微笑，说道：“那聊一会儿天吧，闲着也是闲着，您先来。”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现在读到哪了？硕士？”孟宴臣问道，他觉得季思凡的实验压力看起来很大。

“博一。”季思凡回答道。

“感觉你经常在做实验，而且时间都很晚，”孟宴臣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聊，“这样不会太累了吗？”

“还好吧，主要是现在既要上课，又要做实验，所以时间上会有些安排不过来。”季思凡靠着椅背回答道。

“怎么想到要读现在的专业呢？”孟宴臣问道。

“其实原因很简单了，就是比较喜欢，”季思凡老老实实回答，“我喜欢实验的过程，也喜欢期待我的实验结果发出去之后，能够真真切切提高人类对疾病的抵抗能力的感觉。”

“这些事情说乏味也乏味，说有趣也有趣，但总要有人去做，”季思凡又打了个呵欠，眼睛里却闪着光芒，“我的成果或许只有一点点，但是千千万万的研究者，总能为人类抵抗疾病找到新的出路。”

“那家里不会有压力吗？”孟宴臣想到四处拼命打工的叶子。

季思凡笑了：“孟总不会是觉得我们这种平凡家庭的孩子，一毕业就得抓紧进社会开始赚钱，赡养自己的年迈父母吧？”

季思凡出口的戏谑，让孟宴臣意识到了自己问了一个不甚聪明的问题，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随意发问，太冒昧了。

孟宴臣赶紧给自己找补：“没有，只是想了解一下研究生的生活，毕竟我自己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季思凡没有拆穿孟宴臣的心虚，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大部分人呢，既没有像孟总您这样家财万贯，又没有贫困到活不下去，随便一个机会就要抓住，拼命赚钱，都是像我这样的，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在合理的范围内都可以去做。”

“我读研究生，有每月的补贴，我父母也还算正值壮年，各自有安稳的工作，有一点积蓄。”

“有地方住，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就可以吃到，要休息一下也没关系，有保险，不怕突然生什么重病，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季思凡说完话，转头看向孟宴臣：“孟总呢，你喜欢做什么？赚钱开公司吗？”

孟宴臣摇了摇头，看着季思凡眼中的光芒，闪着希望，一时间哑然，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这种时候，从生下来开始，他的生活都是被母亲规划好的，他能做的不过就是顺着母亲的意思执行罢了。

“我小的时候，想当昆虫学家，后来就不了了之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孟宴臣只好说，“我是不是一个很无聊的人？”

季思凡摇头：“不是这样的孟总，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的，大多数人只是选定了一条路走下去而已，但是你不能说这样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

“而且像你这样，能够把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做好，就是很厉害了。”季思凡说道。

孟宴臣对上了季思凡看向他的目光，里面充满认真和肯定，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你回答得这么认真，虽然知道是为了安慰我，但还是谢谢你。”

“我是一个认真的人，想跟孟总当朋友，当然会认真回答您的问题。” 季思凡拿出另一个杯子给孟宴臣也倒了一杯水。

“话说回来，孟总昨天看起来心情不好，是因为什么呢？”季思凡终于问起了自己好奇的问题。

“刚才我回答孟总的问题那么认真，孟总也要认真回答我哦。”季思凡掩藏住自己眼中的好奇，状若不经意地说道。

孟宴臣眼神深邃了起来，定定地看着季思凡：“你真的想知道吗？”

季思凡当然点头。

孟宴臣把季思凡的毯子放到了一边，带着几分自暴自弃说道：“我喜欢上了我的妹妹，在很久之前。”

这下轮到季思凡震惊了，虽然她早有猜测，但是没有想过孟宴臣会这么直白地把这种事告诉她。

“您的……亲妹妹吗？”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