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的表情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眉峰蹙着,一向冷淡的眼底有了一丝丝的动容。
池砚舟不确定那一丝丝的变化是不是因为自己,只能试探着问:
“你是在担心我吗?”
“不是。”
“嘁,说声是有那么难么。”
“所以你发着烧跑过来找我,想说什么?”
“诶,你的话题就不能再停留一瞬在我身上么,稍微再多问一句也好啊。”
可能因为嗓子发炎,池砚舟的声音有些哑,低低沉沉的,还有些莫名的好听。
“你看看这是什么,当当当当,我把你赎出来了,呸,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不用这么辛苦了。”
温迎看着他手中举着的一个薄薄的信封,狐疑的接过来,打开。
那字迹他很熟悉,是赵樱的笔迹。
其实当年他想要用自己的名义去借钱的,但是那时候他还不到十八岁,没有资格在上面签自己的名字。
这张借条本来是在马昭那里,现在却到了池砚舟的手中。
温迎不傻,结合他的话,自然知道,池砚舟帮他还了欠的那几万块钱,给他“赎了身”。
“我还想说,要是借钱的是你趁机看一看你的身份证号,你的生日跟我是同一天吧?但是我还不知道你是哪年生的,你比我大还是比我小啊?”
池砚舟一张脸微微涨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发烧发的。
“我一直都还不知道你的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吧?”
其实池砚舟只要想知道,随随便便一查就知道了,但他就想让温迎亲口告诉他,不止是年纪,还有他心底藏着掖着的东西。
温迎默默想,上大二的池砚舟也就二十岁,而此时的他,已经二十三了。
感觉也就是眨眼一瞬间的事情,他离开学校已经五年时光了。
当初如果他家里要是没有出事情,他上了大学,现在应该都顺利毕业,找了一份好工作了。
可惜没有如果,他只能混迹在大学中,当个最底层的人物,时不时的羡慕青春恣意的学生们,后来发现,他并没有什么时间伤春悲秋。
五年的时间里,家里那些债务压着他,跟一座随身背着的巨石,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他要往“钱”走。
可现在呢,池砚舟跑过来跟他说,自己帮他还清了剩下的钱,他不用那么辛苦了,这明明是值得开心的事情,但他反倒开心不起来了。
温迎的心情并没有半分轻松,甚至因为池砚舟帮自己还清了债务而感觉身上的负担更重,像是背着一座甩不掉的高山,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不说话啊,咳咳,高兴过头了?诶,你今天怎么还是穿这么薄,我不是把衣服给你了吗......额,那件衣服我昨天刚穿的,还不脏,你可以多穿几天再洗......”
他把衣服给温迎的初衷,就是为了让他穿,可这个犟驴,今天又穿的这么单薄的来了。
温迎咬了咬嘴唇,面色并没有好几分,他将信封塞回到池砚舟的手里,语气淡淡:
“你收好吧,以后我还清了你的钱,再还给我。”
池砚舟一愣:“我没让你还啊,我......”
“我们俩只是认识的关系,你没有理由帮我还钱,既然现在欠条在你手里,现在你就是我的债主,正好我还欠你医药钱,我都会还给你,只不过我只能分期,利息我会按照市场价给你。”
池砚舟:“......”
为什么温迎的反应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自己帮他还钱,纯粹就是看不惯他起早贪黑,把自己熬得面黄肌瘦,生病了都不敢去医院,只是想让他轻松点而已,但他这是什么态度,跟自己泾渭分明,一步都不肯让自己跨过去?
池砚舟浑身暖烘烘的,大概是发烧让他整个人都格外的暴躁,他呼吸急促的喘了两口:
“温迎,你说一点好听的会死吗?”
“你想听什么好听的?”
池砚舟彻底无语住了,他就不该期待温迎脸上能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或者说出什么动听的话来。
“你迟早气死我算了。接受别人的好意就这么困难么?如果今天拿着欠条过来的不是我,你还会不会这么冷淡?你这个态度对我,是因为讨厌我,不屑于我帮你还钱?”
被池砚舟问住的温迎明显愣了一下,池砚舟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默认了刚刚质问的话,气不打一处来,都快冲